大偉早早發現周二妹的暗屬。

但對方有個致命的點，是對親人容忍度格外高。

原生態家庭是一座巨山，十幾年反抗不了，別指這樣的孩子一朝一夕就對抗起來。

這一刻，他看到上的轉折點。

不僅是他，周澤國也詫異地看著二妹。

二妹在等一個答復。

周澤國面對認真的態度，也在思考。

大強……

不是他看不起這個兒子，是大強真不行。機會都被弟妹送到手中了，還能溜走，做出與李知青眉來眼去的混賬事。

也就李知青和紀知青鬧那一出后，大強才徹底歇了心思。

廠子里技工種不多，隨大強前往北方機廠學習的人也不多，偏偏大強懶得很，表現一般般……

占盡了先機，還做不了出，也只敢在家里，在周靜婷和周大嫂面前逞逞威風。

周澤國目放在周梁上，結果發現這孩子功課更不行。

學校老師說周梁心定不下來，考高中很難。

如果考不了，只能在廠子里買個普通工種了。

算下來，周二妹才是家里本事最大，也是最有潛力的。

他最近出門在外，大家伙兒都說他養了個好閨，給廠里談下來生意不說，還搞定了不原材料的問題。

就連支書和村長也時常點頭。

二妹做廠長的事不是不可能。

一個做廠長的閨啊……

家里兩個小子哪比得上？

而且二妹打小就孝順……

這麼算下來，指兩個臭小子，還不如讓二妹養老？

周澤國：“去拿錢。”

“當家的！”

“爹！”周靜婷聽到公爹的決定，終于按捺不住了。

啥況？昨天說要小姑子娶個上門婿，今天就給落實了？

讓閨養老？！公爹咋想的？！這可是大隊里頭沒有的事兒！

“去！”

周大嫂罵罵咧咧的，心不甘不愿朝主屋而去。

周澤國視線落在周強上，“管好你的婆娘，這個家不到做主，實在不行，分家。”

周強炸：“爹！父母還在不分家！”

周澤國揮了揮手，“咱們家沒那規矩，當初你還在，我和安子不照樣分了家？”

“！！！”那你也被脊梁骨了啊！

話是不可能說的，周強只能在心底嘀咕幾句。

周二妹等周大嫂拿了錢出來，去接的同時，發現扯不過來。

周二妹臉上的表微僵，“娘，你松手。”

周大嫂想抹淚，但舍不得松手，只能戚戚道：“我咋就生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周二妹咧開角笑，“娘，以后養老這件事，我做得不會比大哥小弟，現在出點是值得的。你放心吧！”

“我不放心！你個丫頭片子說什麼養老……”

大偉：“娘，我媽已經決定要和我斷絕關系了，嫁給二妹，繼續做周家的人，為你和爹養老，我不反對的！”

周大嫂心一哽，手一松，一沓錢就溜了出去。

心痛啊！

周二妹著錢……

覺得只要邁過這個坎兒，似乎以前抑的大山，不是什麼難事。似乎二嬸期自己做到的，也不需要那麼長時間。

如煥新生。

笑容逐漸擴大，對著周大嫂和周澤國道：“爹娘，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順你們！”

周澤國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再見這糟心玩意兒。

周大嫂又開始罵罵咧咧了，無非就是白眼狼那番話。

周靜婷……在計算損失。

小姑子娶個男人回來，家里出彩禮就算了，小叔子也快到年紀了！這個家，怎麼就這樣了！

周強：無事發生的一天。

甚至不想去廠里上班，還想窩床上睡會兒。

人都去上班后，喬鈺也留下紙條，帶著戶口，坐上大隊拖拉機來到縣城，和大偉離名義上的關系。

事搞定后，又坐著拖拉機回到籬笆小院兒。

回來時，找了塊蔽的地兒，裝了不細糧。新鮮豬也有一條。

到家，周二妹就將一疊錢遞給喬鈺，言簡意賅道：“二嬸，彩禮。”

“……”這孩子，真實誠。

喬鈺沒接，“自己收著，我那套說法，是敷衍你爹娘的。

大偉，做紅燒。”

大偉為難：“媽，紅燒太高難度了，除了大哥，誰做得好？”

隨后，母子倆視線齊刷刷落在周二妹上。

周二妹：“……我試試。”

周二妹廚藝尚可，對比軍娃子這種大廚級別，當然沒可比，但比廚房殺手喬鈺和廚房小白大偉，好上不。

喬鈺吃完舒坦的午飯，才提起兩孩子的婚事。

“既然對外說法是嫁兒子，那就由大哥大嫂那邊擺酒席，我就不辦了。你倆領個證就。”

喬鈺自認為是個開明的家長，說的話也極其隨意：“我看你倆都沒啥意思，扯證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等事過后，你們要是找到心儀的對象，再離婚不遲。

二妹啊……委屈你了。”

看倆孩子也不是沒意思，需要時間發酵罷了。

周二妹暫時還不算兒媳，所以私下給彩禮一事再緩緩，看看況再說。

周二妹搖頭，“不委屈的。”

喬鈺問道：“你倆婚后，住哪兒？”

“就住這里，吃飯回娘家吃。”周二妹道。

大偉聳了聳肩，“沒啥意見。”

“行。不過我離開前，還是就在這邊開灶吧。”

二人異口同聲道：“好。”

喬鈺還想多住幾天，張戰給發來一通電報。

——爺爺回京市了

現在是1976年的六月。

比想象中要早一年半。

喬鈺顧不上大偉這邊，匆匆買了票，趕去京市了。

京市。

劉燕賣掉臨市的工作后，還想賣掉院子的，但被軍娃子勸住了。

一番分析，知道臨海城市是華夏以后重點發展區域，房地產也是未來必須走向，于是房子就掛在房管局，租出去理了。

舉家遷移，東西多，還有孩子，劉大姐跟來幫忙了。

大部分東西打包寄京市，小部分和小春枝，由劉大姐和燕子一起坐火車抵達京市。

來接站的是周軍本人。

周軍沖上前，心一番激后，單臂接過小春枝，又提著一個大包裹，眼尾猩紅道：“來了？燕子。”

“嗯，你瘦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先去旅館。介紹信帶了嗎？”

劉大姐掏出介紹信：“在這兒呢。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