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戰看了會兒，點頭道：“不錯，看著是個正派的孩子。”

“那是當然，軍娃子真要敢娶個禍害，結婚第二天我就得把他分出去！”

張戰看過后，想將照片還給喬鈺。后者抵住他的手。

“行了，大哥，知道你過得苦行僧日子，多看看這些結婚的小年輕，多沾沾喜慶也好。”

張戰哭笑不得，“誰苦行僧了。”

喬鈺懷疑的視線落在他上。

張戰了眉心，“說實話，我過得充實的，你理解不了。”

“確實。”喬鈺點頭。

就喜歡停職留薪的日子，啥都不用掛在心上，還有錢拿。

大哥這樣忙陀螺轉般，明明臉上盡顯疲憊，還蒼老許多，咋充實了？

況且，咸魚之余，還有他男人喂飽呢。

大哥夜里有啥？五指姑娘？

不過按照大哥的狀態，估計夜里是沾床就睡，沒功夫想那些。

喬鈺揮了揮手，“行了，你趕睡吧，我吃完……”

“碗筷放廚房吧，我明早洗。”

喬鈺挑眉，“這麼勤快？”

張戰無奈一笑，“誰不知道你十指不沾春水，在家從來沒洗過碗？在婆家都這樣了，回娘家來，你大哥我還能委屈了你？”

喬鈺一聽，也不跟他客氣，“行，碗筷就給你丟鍋里了。”

喬鈺吃過飯，碗筷往鍋里一丟，洗漱完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天，也不急著去看老爺子，瞥了眼干干凈凈的廚房，先去吃了個早飯，逛了會兒，就去了東北的澡堂子，了下澡的熱。

一輕不說，還把皮得锃亮。

中午張戰拎著鋁制飯盒回來，邊吃邊與聊軍娃子媳婦兒的況。

完事兒，喬鈺才詢問張戰關于金縣長一事。

“我看你在這縣城號召力不錯，沒想過坐一坐縣長的位置？”

張戰搖了搖頭，“還差得遠。”

廠長和縣長的實權相差還是大，廠長想要晉升，得先往委員會主任那邊靠攏。

喬鈺沉片刻，道：“如果金縣長退休了，你就沒這麼舒坦了。”

“他還會待幾年，爺爺的事已經在運作了，他答應過我，會等爺爺出黨校再退休。”

金縣長也有自己的考慮，誰都不敢來沾張家這麻煩，但他只是個快退休的縣長罷了，如果雪中送炭起了作用，待張家起勢之日，便是為金鋪路之時。

這筆投資怎麼算怎麼劃算。

喬鈺點頭，“都是千面狐貍，幸好我不走政場，不用和他們打道。

不過你心里有算，我就放心了。”

吃完飯，張戰去刷碗，下午喬鈺繼續閑逛，到嗑瓜子，聽八卦，聊天。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騎著家里的自行車出發了。

出發前，還給大哥留了紙條。

這個天已經開始起熱，不過也比冬季好，需要騎著軍大前行。

去的中途沒去歇腳的生產隊，趕急，中午午飯點前，終于抵達黨校。

照例去食堂打了份飯，照例沒吃下，分給邊的陌生人后，去了老爺子房間等候。

黨校建得很大，每次來都能撞見生面孔，面孔要麼頭兩年迅速憔悴下去，要麼……開始神經失常，看過心理醫生后，被迫接藥治療。

老爺子狀態是最好的，畢竟每年有兩次孫子孫看的機會。

喬鈺見到他，率先從包里掏出一小沓照片，遞了過去，“爺爺，軍娃子結婚了，照片洗出來給你帶來沾沾喜慶！”

老爺子愣了下，旋即，笑道：“軍娃子也結婚了？”

待看到照片上的男同志棱角分明，面對鏡頭時有幾分嚴肅和張，完全褪去記憶中的稚和生。

老爺子了下照片。

其實對軍娃子沒多，但對方是孫的養子，他屋及烏罷了。

所以接下來的話，與其說是悵然過去，不如說是回憶過去。

“還記得軍娃子第一次上我那兒去的時候，他最拘束。什麼都得問你王姨一句，生怕打砸了東西，惹來我的不耐。”

喬鈺驚訝：“還有這事兒？”

聞言，老爺子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天不著家的，孩子一丟，自己瀟灑快活去了，還得我和你王姨和孩子們相。”

喬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嗐，這不是還年輕嘛，多跑跑，老了想跑都跑不了。”

“哦，你是說你爺爺我老了？”

“哪能啊，你是寶刀未老！我不喜歡帶孩子，你這不是喜歡孩子們嗎？為了您的面子，我可是想方設法……”

“行了，閉。”

喬鈺聳肩，也懶得找詞兒哄老爺子。

怪難哄的。

老爺子又陷回憶：“這孩子手腳勤快，眼里有活兒，經常幫著你王姨打下手……”

“其他孩子就不勤快了？”

老爺子又朝翻了個白眼，“你養大的孩子你不知道？我這不是單聊軍娃子嗎？”

喬鈺點頭，“行，下次帶其他孩子結婚照來，咱們再挨個聊其他孩子。”

“……”

也不知聊了多久，喬鈺放下東西，告別后，才騎著自行車離開。

其實覺得老爺子變了不。

第一次見面，老爺子有著戰場上廝殺后的煞氣在，不怒而威，是能止小兒夜啼的絕佳藥。

之后事發突然，老爺子筆直的背脊瞬間岣嶁，仿佛一夜白頭，就連看了，也如同沒有任何征兆的心酸。

這一次的老爺子，仿佛沉淀了下來……

該怎麼形容呢？

哦，不用這個當后輩的心他了。

……

老爺子夜里沖了杯參睡下，一夜無夢，第二天起來神抖擻，全輕松。

不過，若是知道昨天喬鈺的想法，只怕會氣白眉。

……

喬鈺在歇腳的生產隊休息了一夜，才回到縣城。

大哥的廠子是機械廠，一開始只做農機，因為機械設備過于落后，導致發展不前，他來了之后做了調整，將混關系的剔到邊緣化，重用真正的技人員，也是讓他撞上好時候，上的技人員都有實力，再加上自己有領導風范，也敢于畫大餅和給員工創造福利，才有擴展的可能。

如今在發展食品機械這一塊。

這不巧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