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舟嘆了聲，又心虛地了鼻頭，道：“我也要跟你坦誠一下。”

“嗯？”

“我們對象這件事，我之前也沒跟家里通過氣。”

簡欣雨也沒同家里通過氣，才有簡家父母找人說上門婿這場烏龍。

簡欣雨垂眸，踢了下腳邊的積雪，想轉移下注意力，下這世界的真實。

同張舟結婚了……太虛幻了。

“不問為什麼？”

“你想說就說。”

張舟將手握住，見掙扎了下，但沒掙扎劇烈，便將雙手揣進自己軍大的兜里。

簡欣雨掙扎無果，有些氣虛道：“注意影響。”

“外面這麼冷，街上沒幾個人。”

他拉著簡欣雨來到附近的公園坐下，這一路，二人都沒吭聲。

直至坐下后，是張舟打破沉默：“不對，我其實跟爺爺提過。”

“嗯。”

“爺爺讓我看清自己心再結婚，這一看，便是幾年，直至我們家出事。

原來我是怕的，怕我們家連累到你。

可笑吧，沒說開前是想考驗彼此，真正意識到自己心后，家里又出事了。

還是小妹一席話，讓我醒悟過來。

簡欣雨同志，婚姻不是兒戲，我和我大哥年齡不小，爺爺之所以沒我們，是想讓我們找到喜歡的，而不是勞什子門當戶對……

我意識到自己對你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人，為別人養育后代，才不顧私，想要將你栓在一個戶口本上。

我膽子其實不大，從求婚到現在都不敢提一個重要的問題，現在我忍不住了。”

簡欣雨心跳如雷，偏頭對上張舟的視線。

在那副沒有溫度的眼鏡下，看到一雙炙熱，險些將燃燒的目。

太熱烈了。

心臟跳得更快了，快到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聽他道：“和我結婚，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或者說……什麼樣的？”

“……你是我余生共度的人。”

張舟再也忍不住，將擁懷中。

兩顆跳心臟的撞，在這寒冷的冬季留下艷麗的彩。

張舟聽到自己的聲音：“你也是我余生唯一的人。”

簡欣雨瞳孔微，雙手也慢慢地環住他。

許久，簡欣雨才道：“你不介意嗎？”

“嗯？建議什麼？”

“最后來吃席的那個人……”

“他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肖想你。”

“……”

他平時是注重形象的，但骨子里有著張家人的強勢和暴躁戾氣，老爺子最甚，其次便是喬鈺，大哥也得被小妹一頭。

這份強勢現在覺醒了，也只在那麼一瞬即逝。

簡欣雨呆愣了下，很聽到他這樣的……

有點侮辱人。

但很喜歡。

父母覺得哪哪兒都不好，但選的人卻截然相反。

其實屬于保守派的人，在男一事上，即便有好也不會表現出來。唯一一次主便是對張舟……

很慶幸，人生中第一次主迎來婚姻上的幸福。

這年頭的同志，投胎是第一個人生，嫁人是第二個人生。

第一人生沒得選，第二人生選對了。

回憶結束，借著月，看到張舟呼吸均勻的睡，手不自覺地覆上。

薄，高的鼻梁，以及鼻梁上鏡框淺淺的印跡……

手被逮住了。

“睡不著？”

他聲音先落下，眼皮才緩緩掀開。

他想要去眼鏡，簡欣雨手立刻覆在他眼眶下。

“睡得著睡得著。”

說完，趕收回手，躺下蓋上床單。

張舟笑聲低沉沉的。

聽到他的笑聲，簡欣雨手抬起被褥，死死捂住整張臉。

記得，剛剛先的……

他什麼都知道還死裝！

要死了要死了。

……

張舟和簡欣雨等到照片洗出來，才踏上去海島的火車。

簡三兩口子來車站相送，準備了不東西，吃的居多，讓張舟他們在車上吃，還有給親家的禮節。

“這是為我們閨準備的陪嫁，親家小妹不要嫌棄。”

簡欣雨看著父母頭上的雪霜，為他們撥去的同時，也看到雪霜下的花白發。

怔愣了兩秒，才驚覺父母年齡大了。

知道父母，不然也不會一直守著。可他們的神打也是真的。

到他們的意，也到了他們的惡意，所以在導師表明想要帶，但這樣一來就會遠離家庭時，毫不猶豫選擇跟導師離開。

距離產生，閑暇時會想起父母會覺得自己不孝，但大工作量面前，沒功夫想太多。

在實驗基地收獲，又在與人面前形鮮明對比的父母找的贅男同志后，慨當初的選擇有多明智。

即便無法盡孝，但余生不會后悔。

人生便是這樣，有得必有失，走后悔路只會讓耗。

所幸，沒有后悔過。

“爸媽，你們多保重。”

“嗯。”簡三兩口子聲哽咽地應。

海島。

喬鈺先迎來軍娃子。

老早，一家人就來到車站等候，左右和老周都閑著，孩子們也放了假。

每次回家過年，從來沒見過這陣仗的軍娃子：……

周軍看了看天，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

喬鈺拍了下周軍的肩頭，“瘦了，又瘦了，走！行李丟給你爸！先去國營飯店頓好的！”

周軍不敢丟，倒是周武趕在周澤安行前，把行李搶了過來，還想翻里面的東西。

周武：“大哥，這回你帶啥好東西回來了？我要……哎喲！哪個王八……呃，媽。”

喬鈺齜牙咧：“老娘教你的禮貌呢！一天天的盡放臭屁就算了，手腳還不干凈！你再你大哥一個東西試試！”

周澤安在一旁看戲，對上喬鈺怒眸，心底咯噔了下。

果真。

媳婦兒逮著誰，炮火就沖向誰。

“周澤安！你耳朵聾了！讓你幫忙提行李，你讓周臭武來？！之前賭博就算了，你還想養他小小的習慣不？！”

周澤安趕從周武手中奪回行李，眼神威脅：回家加練！

周武：……改了改了。這習慣一定改！

對著自己媳婦兒又是另一個面孔：“回頭收拾他，別生氣，氣壞子就不好了。我晚上……”

周澤安打住，環顧四周，除了媳婦兒，其他孩子包括親娘都豎耳聆聽……

這個家，沒一個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