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安保持著單臂喂作，點頭，“想好了。”

“是嘛？全名啥？”

“我有個條件。”

嗯？還跟提上條件了？

喬鈺眉梢微揚，環抱胳膊道：“說說看。”

“閨姓氏由你決定，名字就該由我決定。”

“只要不難聽。”

“張思鈺。”

喬鈺：“哪個yu？”

“金字旁的yu。”

喬鈺臉頰蹭地一紅，老男人！不要臉！

“你平時讓我在外注意影響，讓我低調些，好啊，這就是你的低調？對我昭然若揭的心思打在閨名字上？生怕別人不知道閨名字由來是爸媽多相是吧？你讓閨以后怎麼解釋名字由來？你害不害臊？”

相、相……

周澤安腦子暈乎乎的，臉頰黑紅黑紅的，差點手里的瓶子沒拿穩。

哦，閨也差點沒摟住！

喬鈺盯著他半天，最后做決定：“就改張思韻吧，韻味的韻。別人要問有啥含義，就說兩個字湊一起好聽，咱們自己知道啥含義就。”

周澤安還想多問兩句，孩子的聲打斷思緒，他只好低頭喂。

吃完飯，孩子們圍著妹妹好奇，喬鈺嫌吵，把人都轟出去了，自己翻了個——

午睡。

周武：“爸，小妹啥？”

“張思韻，小名……要不你們取個？”

周武十萬個為什麼：“為啥姓張？”

周澤安想了下，道：“你們太姥爺很想你們媽改回張姓，你們媽覺得喬鈺了這麼多年習慣了，而且張鈺沒喬鈺好聽，就給拒了。你們太姥爺說不失是假的，所以你們媽只好把態度放在妹妹上了。”

周武哦了聲，見其他兄弟在商量著小名了，便去湊一份熱鬧了。

周澤安其實是想去問那個“相”是什麼意思的，但周母在忙活兒，閨剛吃飽離不了人，他只好抱著站著，想著冒泡泡的夢。

周文：“肯定不能是鴨蛋這樣的小名。”

大偉：“……婦聯主任家有顆鴨蛋了。”

周武：“除了蛋，還可以是其他吃的嘛！單個字的……魚？”

他們今天中午就吃了魚，味道還怪不錯了，難怪周武腦海會一閃而過這個字。

“烏魚？”小勇歪頭。

其他人：“……”

一個娃娃，烏魚？！

周武：“要不大白鯊吧，反正媽夠彪悍，大白鯊也足夠腥……嗯，大不了小妹小白鯊。”

其他人翻了個白眼。

周文看向大偉：“你還知道啥魚不？”

“……換個食吧。”

豬馬牛羊，虎鹿熊鳥。

能想到的，他們都努力想了，最后想起小妹大名好聽的，于是問周澤安：“爸，小妹大名誰取的？”

“你們媽。”

吼，有主意了。

喬鈺醒來，就看到幾雙熊孩子眼睛圍著自己。

喬鈺翻了個白眼，“干嘛？看妹妹看膩了？”

周武：“媽，爸讓我們想妹妹的小名，我們想不出來，只好找你出出主意。”

周文點頭，“鄉下孩子取賤名都是往食靠攏，我們先想到的是魚。”

喬鈺：“小金魚。”

？？？

！！！

咋回事？！這麼好聽？！

周武試探道：“豬。”

喬鈺：“小香豬。”

幾個孩子目瞪口呆。

周文：“馬。”

喬鈺：“小馬駒。”

大偉：“牛。”

喬鈺：“小蝸牛。”

？？？咋回事？牛這個字不該聯想到地里的耕牛嗎？再不濟也是牛黃牛啊！咋想到的？

厲害了，我的媽。

小勇：“羊。”

“小綿羊。”

……

他們服了。

難怪能考上大學，還被破格提前畢業。

是個大文化人。

他們想出的名前面就算加個“小”字？那也沒母親取的名字好聽。

塞選塞選，最終定了“小金魚”這個小名。

王招娣吃完飯不著急回去，想幫著周母刷碗，被周母婉拒了，“哪用得著上門的客人干活兒？那不是得咱們周家不知禮數嗎？要不你去陪陪小鈺，整天一個人待在屋子里，天抱怨人都快發霉了。我和兒子忙得轉，沒空搭理，你來了正正好。”

王招娣來到臥房，見喬鈺在睡，原本是打算走的，結果孩子們沖進來，把給沖留下了。

周澤安單臂給倒水，無聲打語：嫂子喝水。

好吧，再留一會兒。

留下的結果就是，聽到喬妹張口就吐出那些可又好聽的小名。

等孩子們一走，老周也把空間留給王招娣和喬鈺。

王招娣嘆為觀止：“早知道你這麼會取名，我孩子小名就拜托你來了。可惜家里孩子太多，以后我不打算生了。”

“嗐，多大點事，孩子不打算生了，不還有孫子嗎？只要你不嫌忌諱啥的，取名丟給我來，多大點事。”

“那我以后孫子名字好不好聽，就得靠你了。”

“小事一樁。”喬鈺不甚在意地擺手，“不過嫂子，你家孩子多，是時候為他們多考慮考慮了。”

“怎麼個說法？”

現在已經是66年了，京市上面開始，接著是其他省會的上層，然后便是普通人，最后是全國大。已經有征兆了。

所以喬鈺說出來提個醒，不算早，也不算晚。對方也是自己在隨軍大院迄今為止最要好的，提一提不打。

“知識青年為奔赴夢想主下鄉……但你看看現在大城市，人口擁，崗位張，資源稀缺。對于普通人而言，留在城市固然不錯，但對于國家而言，會……

我通俗點降，一杯水倒滿了，你還往里面倒，會怎麼樣？”

“溢出來。”

“是的，溢出來。溢出來的水，我們都是抹布干凈了，但城市溢出來的人，可不是一塊抹布就能干凈的，領導得考慮、安排他們的去。”

王招娣想到喬鈺最開始說的知識青年下鄉……

似乎明白了。

現在跟著政策走，主響應號召，國家補的東西多，錢拿得也會多。但未來強制下鄉呢？

王招娣汗流浹背。

“我……”

“嫂子，我就不送了，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欸，好。”

王招娣腳步虛浮得離開。

周澤安抱著孩子回來，問：“你跟王嫂子說了啥？咋走的時候魂不守舍的？”

“我了。”

周澤安沉默了下，道：“想吃啥？”

“你做的？隨便是啥，就想里有點東西，不然這月子坐得怪無聊的。”

“行。”

“等等。你抱著孩子做飯啊？”

“娘在忙，我纏點布，把小金魚背著給你做飯。”

喬鈺腦海中瞬間回一首歌。

左手一只，右手一只鴨，上還背著個胖娃娃……

太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