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擱下手中的刀叉，目沉沉地了過來。

“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兩個當初結婚的原因，現在自己提出要離婚，我沒有什麼理由反對。”

“既然這是想的，那便如所愿。”

傅霆琛面平靜地說完這句話，語氣毫無波瀾，好像他們在討論的不是離婚的大事，而是在談論今天天氣有多好一樣。

對于他的反應，蘇清雅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他之所以有今天的那種種霸道行徑，都是因為被駁了面子，心生不悅罷了。

他覺得自己損了他的男子尊嚴，就算要離婚，有什麼資格在他前頭提出來呢。

現在他反應過來，看到自己的決心，剛才兩人也鬧得那麼僵，斷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了。

他又厭惡自己許久，還不抓時間甩了？他喜歡的是紀，現在已經迫不及待要給他所的人讓路了。

蘇清雅勾輕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既如此，就多謝傅先生全了。”

傅霆琛睨了一眼，不語。

對比兩個當事人的平靜，老太太已經急一團麻了。

“我這好好的出國一趟，一回來就聽到你們倆要離婚，真的是，雅雅，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堅持啊？是可以培養的嘛，更何況你們還有孩子……”

這分開了，要讓孩子怎麼辦啊？

“哎呀媽，您老就別心那麼多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想要離婚是很正常的事，他們年輕人有自己的選擇，您就別手了。”

蔣慧心生怕老太太三言兩語把蘇清雅勸回來，字字懇切，好像是在為小兩口著想，但其實就是在敲打蘇清雅，告訴要走就趕走，別拖拖拉拉的，鬧出更多事。

也是在告訴老太太一個殘忍的事實——覆水難收，就算再堅持，也阻止不了這件事。

老太太的臉猛地沉了下去，的話都沒說完，這兒媳婦就急著打斷，還有沒有點規矩？

“我說話你什麼？”

“看你的樣子倒是一點不意外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兩口子要離婚了？該不會是你對雅雅說了什麼，迫了吧？”

蔣慧心怔了一下，連忙喊冤：“媽，我哪有啊，這回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是蘇清雅自己說要離婚的，我可沒，你不信的話，就問雪君，是那天蘇清雅親口對我們說的。”

“是啊，媽就沒提過這茬，是大嫂自己說要離婚，還說……”

“還說什麼？”

老太太皺了皺眉頭。

“有話說話，別在這裝腔拿調的，還嫌我現在不夠頭疼？”

林雪君小心翼翼地睨了蘇清雅那頭一眼，然后猶豫著說道：“還說要用凈出戶來換孩子的養權呢！”

“胡鬧！”

老太太臉一沉，當即就憤怒了。

轉過看著蘇清雅，眼底帶著幾分失。

“雅雅，你怎麼能提出這種條件呢？！”

蔣慧心和林雪君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得意。

老太太發火了，蘇清雅這次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麼任狂妄的舉，當然會引起老太太的不滿，這次怕是連老太太一貫的寵和寬容都要失去了，活該！

“對不起，我……”

蘇清雅被這一下吼得有點愣了愣，隨即一臉歉意地看向傅老太太。

知道自己此舉肯定讓失了，當初那麼努力地想撮合自己和傅霆琛，甚至為此不惜用命來威脅傅霆琛，讓他娶了自己。

現在自己沒經過同意，也沒跟商量一下就說要離婚，心里肯定難過極了吧？

“傻孩子。”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老太太就要發的時候，卻忽然長嘆了一口氣，抓住了蘇清雅的手。

滿目心疼地看著。

“對不起什麼，這事本不是你的錯。”

“當初是一意孤行，非得把你們這兩個不合適，沒的人拉到一起，讓你們兩個都煎熬了兩年，知道你在這個家里了很多委屈，想要離開，也是人之常。”

“但你怎麼能提出凈出戶的，這兩年孩子都是你獨自在照顧的，這麼小的孩子就該跟著母親，孩子的養權，傅家是不會跟你搶的。”

“就算要離婚，你也該拿了屬于你的那一份，腰桿直，堂堂正正地離開我們傅家，今后不準再提什麼要凈出戶這樣的傻話了。”

老太太語氣堅定，字字句句都是在維護。

蘇清雅的心了，鼻頭更是忍不住陣陣發。

還以為會覺得自己辜負了的期待，會對到失的。

沒想到非但沒有怪，還為著想。

“，謝謝您！”

蘇清雅的語氣哽咽，滿滿的都是對老太太的激。

老太太也不住眼眶紅了紅，抬手拭去眼角的淚花。

“傻孩子，謝什麼，這都是你該得。”

“你好歹也是個律師，平日里為那些當事人爭取權益，怎麼到了自己上，反而不知道為自己爭取了呢？”

“不管你跟霆琛是在一起也好，分開也罷，你都是最疼的孫媳婦，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得了空，別忘了帶小寶回來看。”

蘇清雅點點頭，鄭重承諾道：“什麼時候，只要想看孩子，我都會帶他來見你。”

小寶聽不懂大人這些彎彎繞繞，見媽媽抱住了祖，也有樣學樣，抱住了老太太的大。

抬起頭，聲氣地說道：“看祖，祖。”

老太太被曾孫子哄得心里頭高興，破涕為笑。

“祖也小寶，以后小寶要經常跟媽媽一起回來看祖啊。”

“好~”

“也別忘了回來看看爺爺。”

傅晟咳了一聲，表雖然嚴肅，但還是掩不住對孫子的不舍。

“好~看爺爺。”

小寶聲氣地應下，蘇清雅見事理得差不多了，就將他抱了起來。

“，我還有事，要帶著小寶先走了。”

“您好好保重。”

“好。”

老太太應下，聲音哽咽，看著蘇清雅對著眾人鞠了一躬，然后帶著孩子離開，扭頭看了那故作鎮定，實際已經掐手中的杯子的男人。

“霆琛，雅雅和孩子真的要走了，你真的不上去攔一下，你當真不會不舍？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