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鄭老師告辭,唐朵和向北一起去找袁佳睿。
袁佳睿的家在五環外的一城鄉結合部。約定的地方是一個比蒼蠅館好一些的小飯店。
還沒到晚飯高峰期,店里只有兩三個人。
里面兩個簡陋的包廂。其中一間,聚合板的木門打開著。袁佳睿在里面表頹然地招手。
唐朵和向北進屋,坐到他對面。
袁佳睿歉意道:“抱歉,讓你跑這麼遠。我母親不好,我不敢走遠。”
唐朵寬:“沒關系的,我今天也沒什麼事。阿姨怎麼樣了?”
袁佳睿神沮喪:“病惡化。沒有醫保,因為一直不好,保險公司也不給上保險。前段時間掙的錢,都花在上面,還不太夠。”
唐朵主問:“還缺多?我可以幫你。”
袁佳睿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先吃點東西吧。”
唐朵:“我還不。需要多錢,你直接說,我盡量幫你。”
袁佳睿拿熱水壺把桌上的兩個空玻璃杯燙了燙,新倒了兩杯水給唐朵和向北:
“看病還需要三十多萬,但是......我父親買了輛二手車做網約車司機,前天在路上不小心撞了輛豪車,要賠近百萬。”
唐朵:“這麼多,對方的保險也不夠賠嗎?”
袁佳睿低垂著頭,喝了口水:“我父親那天心不好,中午在外面和人喝了點兒酒。對方的保險公司不肯賠。而且對方說,當時我父親態度不好,就是要讓我們長長教訓。”
唐朵沉默了片刻:“強險不是必須賠償嗎?”
袁佳睿尷尬道:“我問過律師,這種況需要去法院申訴,而且超出部分還是要我們賠。算下來,也要幾十萬。我父親不好,年齡又大,現在被關在里面,我很擔心。”
唐朵端起水杯轉了幾下,又放下:“所以你想盡快賠錢,讓對方消氣,讓你父親早點出來?”
袁佳睿無奈點頭:“是。”
“抱歉,你母親治病的錢,我可以幫你。但是你父親的事,需要他自己承擔責任。”
袁佳睿懇求:“唐老師,求你幫幫我。我再找不到別人可以幫忙了。”
唐朵:“袁佳睿,做錯事就要承擔后果。我可以幫你找最好的律師,也可以幫你填補保險后的虧空。但你父親該接的懲罰是不能免除的。”
袁佳睿的聲音有些急:“唐老師,你那麼有錢,一百多萬對你來說本不算什麼。而且只要我后面能多多接活,很快就能還上。”
唐朵:“現在盈自顧不暇,我暫時沒辦法幫你。”
袁佳睿忽然站起,聲音里帶了明顯的惡意:“唐朵,是你我的。”
向北幾乎同時站起來,想保護唐朵,又跌坐到椅子上:“小朵朵,我頭暈,沒有勁兒。”
唐朵著額頭:“袁佳睿,你給我們喝的水里有東西?”
“抱歉,唐老師,如果你肯借我錢,我可能還會搖一下。但是,太晚了。”
隨著這句太晚了,唐朵也趴倒在桌子上。
袁佳睿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免提:“已經都暈倒了。”
對面是橙的聲音:“聽到了。繼續,把過程錄下來。”
袁佳睿有些憤怒:“就在這里?不行!”
“為什麼不,我不是讓你來,是讓你禍害,地方越骯臟越好。”
“總,你答應我的事先做到,我要先看到撤訴函。”
橙嗤笑:“你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一百多萬,你有嗎?一旦你爸判刑,你媽的病還好得了?你的合約還在我手上,我讓你五年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家破人亡,永無出頭之日。”
“好,我錄。”
袁佳睿咬著牙,打開手機錄像,解開一顆扣,向唐朵走了兩步。
“快點,別墨跡,先的。”
袁佳睿調轉鏡頭,緩緩抬起手,向唐朵:“唐老師,對不起。我不想,是橙我的。”
“別TM廢話,趕手。”
袁佳睿遲疑了片刻,再次出手。抓住唐朵的肩膀,把扶正。
唐朵的臉泛著微紅,像朵帶的雛,讓人垂涎。
奢念誰沒有,只是看你選擇什麼路。
袁佳睿的手懸在空中,緩緩移到前,頓住:“我做不到。”
橙:“真是沒用的東西。看住,我派別人過去。”
袁佳睿拒絕:“不行,我不干了。我要把送回去,我不能害,是好人。”
“就知道你靠不住。”
袁佳睿:“放心,我不會把你供出去的。只要你不為難我父親。”
“袁佳睿,是你把出來的,你以為你會沒事?稚,一群稚無能的蛀蟲。”
嘭,門被推開。四個彪形大漢進來,把袁佳睿推搡到一邊。
“你們滾開,不許。”袁佳睿撲回來制止。
進來的人直接扛起唐朵和向北往外走,把袁佳睿再次一掌推倒在地上,踹了兩腳。
飯店里吃飯的兩個男客人過來:“怎麼回事?”
“妹子喝多了,帶回家。”
“我看著不像,你們先把人放下。”
兩個人留下來應對袁佳睿和路人的阻撓,另兩個人扛著唐朵和向北,徑直走到路邊的面包車旁,直接把人塞了進去。
一個盯人,一個開車,剛剛啟,幾輛越野車突然疾馳過來,截停了面包車。下來十幾個人把面包車團團圍住。
與此同時,車里的向北反手抓住一個壯漢的手腕,猝不及防一個巧勁,卸掉了壯漢的胳膊。
唐朵也不再裝暈,手里握著的電棒直接杵到司機的脖子上。
郁文舟暴力拽開車門,一把將唐朵薅了出來,口起伏,額頭青筋暴起:“好玩嗎!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唐朵知道惹了他擔心生氣,嬉笑:“已經很提前了,我怕一開始就說,你不同意。這個時間卡得剛剛好,已經綁到車上,不算未遂。”
“所以哄我是給袁佳睿介紹看護?如果我晚到一步,知道多危險嗎!”
“我是掐著時間給你發消息,而且你不是有保鏢暗中跟我嗎。”
“橙也有兩車的保鏢......”
“不說了,我還要裝會兒暈。”唐朵不給郁文舟暴躁的機會,倒在他懷里哼唧,“老公,我頭好暈。”
向北從車里鉆出來,看到唐朵還在表演。也一頭扎回去躺到車椅上,順便又踩了兩腳壯漢。
遠躲在車里的橙,一看不妙,立刻讓司機開車跑。
開出不到百米,就被警車截住。
“橙士,你涉嫌教唆、誹謗、盜竊、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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