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枝覺得世界要套，蘇元岸跟爸拜把子，林綿綿非要睡了林清越。

一個發現時已經晚了，另外一個——攔都攔不住。

林清越本意是不喝酒，他怕在梁邵行面前失態。

只要梁邵行不喝，這酒就一定沒法灌。

林綿綿有種踢到鐵板，純疼的覺，給何易枝使了個眼。

何易枝全當看不見的，照顧何勝華吃東西。

“小何妹妹，要不，咱們也喝點兒？”蘇元岸犯酒癮，他不敢勸梁邵行，但他知道只要何易枝喝，梁邵行十有八九也會跟著來點兒。

環環相扣的敬酒線，讓何易枝不著頭腦，不知怎的就得回答一下喝不喝。

思來想去，挑眉說，“如果大家都想喝的話，我可以淺酌一口。”

的酒量不敢用杯做單位。

林綿綿趁著這話，迅速把所有人的酒杯都滿上了。

何勝華鬧，何易枝又單獨給他倒果。

林清越分別敬梁邵行和蘇元岸，又被何易枝和林綿綿敬了一杯，率先倒下。

“林小姐，你這是什麼酒？”蘇元岸突然就不敢喝了，“我跟林總吃過飯，他酒量不至于這樣。”

林綿綿拍了拍杯中酒，“我們這不也喝了嗎？沒什麼問題，大概是林總今天干活累著了，我讓他回房休息會兒，你們先喝著，今晚不走這里也有地方，走的話等會兒枝枝安排送客！”

膽子有些大，大到蘇元岸倒吸一口涼氣，眼睜睜看找人，把林清越抬走了。

蘇元岸‘噌’一下站起來，言又止，半晌看向何易枝，“小何妹妹，這——”

事兒不是何易枝干的，但耳燒紅，總覺得林綿綿把自己拉到了什麼不正當的組織。

現在林綿綿走了，留善后。

半晌，抬起頭沖蘇元岸一笑，“你們，要休息嗎？”

“我可不敢！”蘇元岸口而出，旋即又捂住，沒幾秒走到何勝華旁邊，“叔叔，咱們去旁邊吃吃喝喝，不管他們。”

他突然就不敢喝酒了，生怕喝多了發生什麼事。

原地只剩下梁邵行跟何易枝。

架在火爐上的網夾里還有食沒烤完，滴到燒紅的煤炭里的油噼里啪啦地響。

桌上還有不沒吃完的東西，已經吃飽，那些足夠梁邵行吃的，干脆把火滅了。

然后想走，后冷不丁傳來梁邵行的聲音，“就這麼走了？”

“我吃飽了。”轉過，又站回去，但隨時都有要走的意思。

梁邵行翹起的二郎抵在桌腳，指里夾著一煙，他喝了一杯酒，依照他酒量來說并不多。

不過他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對，像寒冬的江水，表面結層深暗流涌。

“你喝多了？不應該啊。”

“確實不應該。”梁邵行修長的手指著眉心，將腦袋里那不對勁，驅趕掉，“你坐，聊兩句，醒醒酒，我走。”

何易枝以為他喊了秦宋過來接，自己就這麼走確實不對，干脆坐下，捧著還沒喝完的酒杯，小口小口地酌。

“你說離婚的事，是認真的？”梁邵行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側著頭看。

像是尋常的家常口吻，一點兒質問的意思都沒有。

何易枝白皙纖細的手指握著酒杯一，指尖泛白，“這種事，還能隨便開玩笑嘛？”

“確實不能隨便開玩笑，所以我也不能隨便答應。”梁邵行斂回目，沉眸深倒映著漫天繁星，“至，在沒有弄清楚你跟周霖祥關系之前，我不會那麼輕易離婚。”

“我跟周霖祥清者自清，沒有什麼能證明給你看，我們不是大家想的那樣，你要等就等，但我得提醒你一句，指不定……唐小姐先回來，到時候你想離，我沒準獅子大開口。”

何易枝半開玩笑半賭氣。

歸功于他的不信任，是什麼人，他果真一點兒都不清楚。

不論這幾年他對多麼冷，都阻止不了暗地關注他，他是什麼樣的人心知肚明。

但那有什麼用？

梁邵行扯了扯角，面意味不明，像是在嘲笑的自不量力，又像是……在諷刺的自知之明。

知道的地位，遠比不上唐星雅。

何易枝是猜他角那抹弧度的，一陣煩悶上頭，將杯中的酒全喝了，還覺得不解氣，又倒了一杯。

一杯接一杯，梁邵行形微，想要阻止的念頭不知被什麼打破。

看著一鼓作氣，又喝了兩杯酒，因為喝的急，角溢出淺黃的，順著天鵝頸下落。

快落領口時，被細長的手指了一把。

“我知道我這三年，賴著你，讓你煩，但以后不會了。”聲音，被半開的天窗吹進來的風吹散，空空的仿佛讓人抓不住。

站起來，頭重腳輕的滋味令人恍惚，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撲倒燒烤爐子。

梁邵行眼疾手快地揪著領，把拉回來，慣下撲在他懷里。

鼻尖兒被他堅的膛砸得酸痛，蟄的眼底氤氳出霧氣。

“人給你了。”

不是這一砸給砸暈了，是悶在梁邵行懷里，悉的氣息縈繞下，讓生出做夢的覺。

不知道梁邵行那句‘人給你了’是指的誰，被梁邵行彎腰扛起，伏在他肩上，眼前的景象重影不斷浮現。

喝多了，林綿綿給的酒勁兒真大。

被丟上汽車后座，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過去。

梁邵行喝得不多，聊了幾句就徹底醒酒，但發引擎后他又猶豫起來，帶去哪兒？

怎麼就要帶離開？

在后視鏡看了眼紅彤彤的臉頰，他腔里騰升起一躁意。

半晌，一腳油門踩到底，直奔就近的五星級酒店。

總統套房，何易枝穿著服，躺在床上，人不怎麼清醒，里碎碎念著。

“梁邵行，你混蛋，離就離，誰怕誰？”

“離婚，你會后悔的！”

“你喜歡唐小姐？但是你知不知道，選個你的比你的重要，我爸說的……”

“不對，照這麼說，我確實不能選你，你又不我。”

梁邵行坐在床尾吸煙，一接一，想一里的躁，走人。

可的聲音，字字句句像銀針，刺在他心口，麻麻的覺，就像在夢里時被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