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前腳剛進家門，后腳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那串代表著時彥的數字。

“喂？”

時彥溫和道：“新年快樂。”

南羽不解地皺起眉，他不是今天零點剛過就發了祝福短信嗎？

“呃……新年快樂，有事？”

“你要睡了嗎？”

“嗯，準備睡了。”了頭發，“怎麼了？”

聽到電話那頭很輕的呼吸聲。

“沒什麼，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南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嗯。”

他們現在的通話，不再有結束語，連客氣的陌生人都不如。

時彥再次不可抑制地陷了胡思想中。

許馨彤問他急不急的時候，他的心里早就已經不安。

他只能尋找南羽可以接的方式慢慢靠近，生怕弄巧拙。

秦霄寧的每次出現，都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危機。

時彥明白，只要南羽愿意，他就再也沒機會了。

他時常會想，如果和秦霄寧真的在一起，他能坦然接嗎？

南羽從屠穎那得知時彥和狄晟臨時出差。

再過一天就要回荷蘭，正好去拜訪時家父母。

老兩口因為南羽的到來激萬分，又因為不能回國過春節而失落。

他們聽聊著學校里的趣事，倍欣。

南羽沒到家庭和變故的影響，不但將力都投到學習中，而且整個人都彩熠熠的。

聊了一會兒，有人來拜訪，黃阿姨把人領了進來。

還沒見到人影，就聽見清甜的聲，“叔叔阿姨，我媽讓我帶些新年禮來給你們……”

人來到客廳，是個面容清麗的人，年齡和南羽不相上下。

許佩玲應了一聲，“啊，來坐。”起招呼，“都說了別帶東西，總這麼客氣。”

人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南羽，“有客人在啊……”

“這是我干兒，南羽。”

許佩玲看向南羽，溫聲道：“是我同學的兒，謝子。”

南羽朝人微微頷首。

謝子對南羽輕輕一笑，出了好看的梨渦。

“阿姨……時彥不在嗎？”有些不好意思，輕聲問。

“出差去了。”

了解到謝子的來意，南羽起告別。

“干爹干媽，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去收拾行李。下次回國我再來看你們。”

拿起了包，時永良還想挽留，“吃了晚飯再走吧。”

“謝謝干爹，下次吧，我先走了。”

時永良和許佩玲送出門。

“小羽，這姑娘從小就和時彥認識。剛回國，聽說他現在單，所以……”

許佩玲有口難言，之前上門的貴圈小姐名媛們都被打發走了。

時彥不正眼看們，不妨礙們惦記著他。

南羽莞爾，“干媽，我和他已經離婚了，去結識異很正常，您不用顧慮到我。”

許佩玲的眼眸幾不可察地暗了下去，“小羽，真希你還像以前一樣管我媽。”

最中意的只有南羽一人。

看到這樣，南羽想到了父母的辛酸，心底莫名其妙地變。

“干爹干媽，我和他的已經結束了，我明白你們二老心中有憾，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如果能找到中意的，我也會替他開心。”

時永良抿著，若有所思，“小羽，不瞞你說，我和你干媽其實都希你們能消除誤會。你說的對，人要往前看，只要你能幸福快樂，我們就知足了。”

南羽笑著點點頭。

時彥出差回來就被許佩玲回湖西館吃晚飯。

時永良和秦震他們幾個老相識打高爾夫球，不多時就板著臉回家。

正巧進門的時彥聽到他爸的抱怨。

“這個老秦，越老越糊涂，他瞎摻合兒的做什麼。”

許佩玲溫聲勸解，“算了，你們認識這麼多年，怎麼跟小孩子似的，還氣了。”

“他讓霄寧追小羽，明知道我們偏，非說讓我們不要去影響做選擇。”時永良帶著薄怒，繪聲繪地描述著。

許佩玲也變了臉，“嘿，這個老秦，什麼都能說得出口！”

見時彥來到客廳，他們突然噤聲。

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許佩玲岔開了話題。

“謝子回國了，你愿意和見一面嗎？”

和謝子母親的同窗，讓沒辦法直接拒絕對方提出見面的請求。

“不見。”時彥態度堅決。

許佩玲頗為無奈，“要是小羽不回心轉意，你就一直這樣？”

時彥未置可否。

南羽回到代村后又投到了張的課業中。

今年的春節比往年早。

但異國，沒什麼過節的氣氛。

就連大年三十那天，南羽也只是在范佩西的公寓里給他和駱川做了個簡單的年夜飯。

手機上是各式各樣的拜年短信和微信，都是一個模版復制粘出來的產。

時彥也發了短信，還是言簡意賅的四個字：春節快樂！

這還是頭一次過這麼冷清的春節。

到了初五這天，南羽準備煮幾個自己包的餃子作為晚餐。

來到代村以后，不知是沒有完全適應還是學習力大，有些月經不調，不是提前就是推后。

以前不怎麼痛經的現在每個月都會被折磨個一兩天。

所以沒什麼力氣做飯。

剛燒開水，就聽到敲門的聲音。

南羽關了火，走到門前過貓眼往外看，驚得回了脖子。

倒不是到驚嚇，而是沒想到門外站的人是時彥。

他已經在的生活中消失了一陣子。

南羽知道春節前是他最忙的時候，又是年終總結會，又是年會晚宴。

的心糾結，過了會兒還是開了門。

“有事嗎？”南羽只打開了一條門，掛著防盜門鏈，出半張臉。

時彥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將手中的東西往上一提，展示給看。

“我今天剛過來，給你隨便帶了點年貨……雖然晚了些。”

南羽沒轍，把門打開。

他口中的“隨便”，堆滿了整整一個墻角。

“還沒吃飯？”

南羽抓了抓皺起的額頭，“準備下餃子。”

他篤定南羽不會趕他走，勾起角，“那多下幾個吧，我也喜歡吃餃子。”

隨后還不忘補了倆字，“謝謝。”

南羽擰著眉，往鍋里多加了些水，打開了冰箱。

時彥洗完手出來，瞥了眼那個放馬克杯的展示架，眼神突然凝固。

又看了看床頭柜，心底一沉。

南羽煮好了餃子，他們面對面坐在狹小的餐桌上。

兩人同時低頭的時候發頂都能到一塊兒。

時彥面無表地吃著餃子，和剛才帶著笑意的他判若兩人。

屋里靜謐地只剩尷尬。

南羽疑，“不好吃嗎？”

他緩緩抬起頭，低啞著嗓音問道：“我送給你的禮，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