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沉地平線，天空呈現出清的灰藍。

一彎月若若現。

隨著舞臺燈亮起，場上等候多時的學生們發出捧場的歡呼聲。

不學生買了哨子和熒棒。

主持人第一個音節剛發出來，熒棒一片揮舞，氣氛組吹響哨子。

舞臺后面，祁白已經換好演出服。

聽到場上傳來主持人說話聲音，他深呼吸一口氣。

“小不點，張啊？”

老太太從劍鞘里出太極劍，一邊問一邊揮了幾下。

臉上輕松淡定和祁白僵神形鮮明對比。

祁白：“沒張。”

老太太笑而不語，用劍鞘敲敲他的背：

“背直了。”

祁白聞言直懶散脊背，順便活了一下肩膀。

隨后，若無其事狀從后臺探出腦袋。

在茫茫人群中尋找老爸和小后媽影。

饒是今天京市一中來看藝節的家長眾多，祁白還是一眼找到了他們。

盛沐沐手上拿著袋小吃，用木簽一，將一顆丸子送口中，臉頰瞬間鼓起來。

好像是學校后街的炸花枝丸。

祁白視線一偏。

見到他爸正慢條斯理在拆一次吸管外包裝。

手里還拿著一杯茶，好吸管后，自然而然往右邊遞過去。

盛沐沐接過茶，朝他爸揚一笑，喝了一大口。

“看到大不點和沐沐了嗎？”

后傳來太的詢問聲。

祁白轉頭，如實回答：“看到了。”

太扶住祁白肩膀，踮腳瞇眼朝人群看去，問：

“他們是不是很期待在看著舞臺找我們呀？”

太瞇著眼睛努力看了看，想找到孫子和孫媳婦影。

可惜眼睛有老花，瞧不清晰，最終作罷。

“……呃。”祁白撓撓后腦勺，不知怎麼回答。

不知道要怎麼和太說，老爸和后媽毫不見張期待。

并且，在吃吃喝喝，聊得很開心。

這時，后臺隔檔的簾子被掀開一截。

負責流程統籌的老師探出頭來，揚聲：

“請高三二班到高三五班的節目表演做好準備，一班馬上上場了。”

話落，后臺一陣忙碌聲。

眾人整理表演服，檢查道，為即將上場做準備。

祁白巧妙的轉移話題：

“太，咱們再順一遍作？”

太假慍蹙眉。

“你這小不點，就差把張寫臉上了，怕什麼，表演而已，就算作錯了，也有太在前面帶著你。”

……

場上。

主持人才剛報幕到“高三一班”四個字，盛沐沐等不及地將沒喝完的茶遞到祁默手里。

“幫我拿著。”

說著從包里掏出一部小型DV機。

祁默側頭看過去，提醒：

“還沒到四班。”

“我知道。”盛沐沐調試著DV，說，

“我錄一小段看效果，練練手，待會兒拍小祁和，務必要達到最佳效果。”

“嗯。”祁默笑笑，心底一忽地上一暖意。

緩緩點頭，又問：

“要不要我幫忙。”

盛沐沐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下意識將DV機遞過去。

一點沒講客氣，彎眸一笑。

“要。”

為了追求拍攝效果，今天特意沒有帶單反微單之類的設備。

DV機拍出來的畫面質復古，和高中校園最搭了。

然而，還是不太弄得明白各種功能鍵。

既然有人主提出幫忙，沒理由不給他這個表現機會。

祁默從手上拿過DV機，只是稍微看了看，按了幾下，很快弄清楚如何調圈焦點。

過了一會兒，他頭往旁邊傾。

兩人距離驟然拉近。

低沉磁的嗓音，和著晚風，輕輕緩緩飄至耳畔。

耐心，細致地告訴要怎麼作。

為了看清按哪個鍵，盛沐沐也往他那邊挪了挪。

一臉虛心認真，邊聽邊點頭。

半晌。

“我說的清楚嗎，需不需要再講一遍。”

祁默突然將DV機放低，側頭，問了一句。

盛沐沐聞言，下意識轉過頭。

忽地呼吸頓住。

祁默俊朗凌冽的眉眼近在咫尺，漆黑瞳眸中有盈盈碎。

空氣仿佛有幾秒鐘的凝滯。

兩人鼻尖之間不過寸余距離。

茫然眨了下眼，卷翹的睫輕，不自覺繃起來。

下一秒，盛沐沐脖子后仰，將兩人距離拉開。

從祁默手中拿過DV機，垂下腦袋擺弄起來。

語氣帶著幾分蓋彌彰，語速也比平時快了些：

“說清楚了，我自己試一下。”

祁默慢半拍地“嗯”了一聲。

手掌還攤開在那里，手中DV機已經不在。

手心停留著剛剛匆忙奪過DV機時，指尖劃過他掌心時候的微妙。

他往椅子里靠了靠。

坐姿看似隨意慵懶。

實則，只有他自己知道。

心臟正重重擊打著腔。

如鼓。

他視線移，倏地頓住。

視線盡頭，是盛沐沐微微泛紅的耳。

祁默眸漸深，角翹未翹。

寬厚大掌緩緩收，翻轉，輕放在上。

長睫下垂，將眼底翻滾的緒盡數收斂。

想將這一刻私藏。

……

彼時，京市一中后門。

有兩個生跟著人群往里走。

其中扎著丸子頭的生拽住同伴胳膊，像是生怕對方逃跑一樣，道：

“夏夏，你必須得陪我，我一個人不敢去。”

池夏素凈白皙的臉上出一遲疑。

“我陪你去，可是咱們至得想想，萬一被門衛抓住，要怎麼解釋。”

丸子頭生是池夏的閨，幾天前，一聽說京市一中要舉辦藝節，便計劃著怎麼跟著人群混進來。

不為別的，只為想瞧一瞧頗有好的，在校外興趣班認識的男生。

上禮拜知道那男生是京市一中的，聽到他和別人聊天提到會在藝節上表演彈吉他。

池夏被拉過來，純粹因為閨不好意思一個人，拉著壯膽。

正在這時，音響傳出一陣吉他掃弦聲。

“先別想這個了。”閨是個急子，匆匆環住池夏胳膊往里走，“說不定是他在彈呢，咱們跑快點。”

池夏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被閨拉著跑進了一中校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