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他看向平板上的天氣預報。

莫念初車子路過的那段路，有險報告，同時雨量增大，增加了泥石流和塌方的危險。

顧霆心變得不安起來。

他又給莫念初打了幾個電話，依然是無人接聽。

關韋知道平板上指示的那個地方，以原生態著名。

所謂原生態，就是危險又原始，倒是跟CC珠寶這季的設計，不謀而合。

“顧總，是不是太太去了山里？”關韋猜測著，“這個地方不會是李亦言公司，安排的場地之一吧？”

關韋知道李亦言的公司和CC珠寶有合作。

但CC珠寶這次的展銷發布會，有三個，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李亦言公司策劃的那個。

“這個不重要，那里正在下雨，我很擔心的安全。”顧霆的眼神變得深邃而迷離，不安如同水般涌來，心中的不確定，慢慢放大，“我現在聯系不上人，也不知道什麼況。”

“顧總，您要是實不放心，我就跑一趟。”關韋說。

顧霆也是這個意思，“也好，你先過去看看況，我再打電話聯系一下，咱們保持通話。”

“好的，顧總。”

關韋沒有耽擱，很快就離開了公司，驅車往目的地去。

江城開始下雨了。

雨勢很大。

擾了顧霆心的平靜。

城市籠罩在一片朦朧與不安之中。

手機反復撥打，卻始終無人應答，等待的落空，如冰冷的雨，一點點滲進男人的心底。

在關韋離開二十分鐘后，顧霆了司機，也趕往了目的地。

車，他的目鎖定在平板上，不斷刷新的天氣預報頁面。

“小李，將廣播調至本地頻道，我想聽聽最新的天氣和路況。”顧霆的聲音低沉。

司機迅速而練地調整了車廣播，“好的，顧總。”

車在風雨中，艱難前行。

車子在開到第二個服務區時，雨已經大到，本無法前行。

顧霆坐在車，凝視著窗外，眉間不自覺地收。

他撥通了關韋的電話，“關韋，你那邊的路況如何？”

“顧總，我已經上了盤山公路，這段路，落石不斷，車禍頻發，但您放心，我這邊目前一切順利。”

“你也要注意安全。”

“明白，顧總。”

通話結束。

顧霆輕輕放下手機。

隨著雨勢的減弱，車輛緩緩啟，再次上路。

剛開出高速。

關韋的電話就火急火燎的打了過來，“顧總，不好了，出事了。”

“是不是……”顧霆后背一僵，似乎預到了什麼，“快說。”

“顧總，我前方出現了嚴重的車禍，我看到車牌了，是CC珠寶的商務車，車子被落石砸中，已經……面目全非了。”

一瞬間，顧霆眼前是黑的。

他只覺得天旋地轉。

甚至，有那麼幾秒鐘，他是失聲的。

他的指尖，的抓著門把手，似是用盡了全的力氣，“，有沒有可能，沒在那輛車上？”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呢。

怎麼就的車子，走到那兒就出事了呢？

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的。

關韋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剛剛，他就是不愿相信，特意打電話到CC珠寶，問過了。

公司里就派了這一輛車，所有的人，都在這輛車上。

車子幾乎被巨石砸了鐵餅。

估計這上面的人，無一幸免。

“顧總，您……先別著急，這邊況，暫時看是這樣的，我看救援也到了，我馬上過去問問況。”

關韋雖然說得委婉。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兇多吉。

掛斷電話。

顧霆仿佛被離了魂魄，子無力地倚靠在座椅上，眼底映著未干的淚痕，紅得刺眼。

司機悄悄通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不由的暗自唏噓。

車，在不安中疾馳。

現場狀況慘烈，景象令人心悸。

不僅CC珠寶的商務車被砸嚴重，幾輛無辜的小車也側翻在路邊，一片狼藉。

與雨水織河，蜿蜒流淌。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銹味與絕的氣息。

顧霆赤紅著眼，每走一步，都似沉了無底深淵一般。

救援還在進行中，關韋頂著雨，小跑過來，“顧總，商務車況比較嚴重，需要吊車把巨石吊開，才能看到里面的況。”

“……真的在里面？”他眼眸絕，腳到幾乎不能站立。

關韋連忙上前一步，撐住了他搖搖墜的，“應該是吧。”

“我……去看看。”

顧霆想見莫念初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哪怕已經被傷到認不出，他也要看一眼。

現場很腥。

那些出事的人，還在里面，模糊。

關韋怕顧霆不了。

他用力握住顧霆的手臂，勸阻道：“顧總，還是別看了。”

雨傘在暴風雨中，本起不了作用。

很快就淋二人的服。

關韋看得見顧霆的痛苦，抓著他胳膊的指尖，不由得更了一些，“顧總，救援人員還在盡力的搶救生還的人，要不，咱們再等等吧。”

顧霆眼眸失神，人也在崩潰的邊緣。

“等什麼？”他木然地轉過臉來，抬手甩開關韋，聲音縹緲中著抖，“你讓我等什麼？等著給收尸？”

關韋無言以對。

他垂下眼皮，不敢與顧霆對視。

“顧總，……”

“現在一定很害怕，我去陪陪。”

關韋想說些什麼，發現此時，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失去至的人，他知道是什麼滋味。

“那我陪您過去。”

被砸壞的車子旁邊，有一個小筐。

里面是一些從車里甩出來的散碎品。

關韋小跑了過去。

好幾部碎的不樣子的手機，就那樣無助的躺在小筐里，任由著雨水澆灌。

莫念初的手機殼是定制的，上面印了沐沐和星寶的頭像，很容易辨認。

他輕輕的拿起還沾著跡的手機，抬手干凈。

將手機到了顧霆的手里，“顧總，這是太太的手機。”

冰冷的手機，寒意徹骨。

他緩緩垂下眼簾，破碎的手機屏幕閃了一下，待機畫面是沐沐和星寶。

絕，悲傷。

他失去了最后的支撐，一下跪倒在雨中。

他抱著手機，再也無法抑住自己的傷心和痛苦，失聲痛哭起來。

現場，混而沉重，出事地點四周已被嚴的警戒線封鎖，隔絕了一切打擾。

顧霆被帶回到車子，去了附近的酒店，暫時住下來，等候方的消息。

他坐在窗前，形僵，目空的就那麼著。

關韋喚他，總是好幾聲，他才能聽見。

“顧總，您得吃點東西啊。”

男人眼窩深陷，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明明昨天還窩在自己的懷里，說著對CC珠寶新品展銷會的展，怎麼今天就……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淚水氳睫，從眼角落。

疼，剝皮剔骨的疼，就像心被剜走了一般。

“你們吃吧。”他淡淡的回了句，憔悴的著窗外的瓢潑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