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

顧霆回了趟老宅。

關韋跟他講，過幾天莫念初就會把沐沐接走。

而答應幫他找爸爸的事，還沒有代。

小家伙每次見了他，都會不顧地跑向他，讓他有一種被需要的錯覺。

今天也是如此。

“顧叔叔。”小沐沐抱著顧霆的脖子，在他的臉邊蹭了蹭，像是跟他說悄悄話般的，著他的耳朵，“過兩天，媽媽就要接我回家了。”

“是嗎？沐沐是不是也想媽媽了？”他目和，前所未有認真地端詳著小家伙的樣子。

小家伙長得有八分像莫念初。

皮很白，睫很長，笑起來還會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只有細細看來，才有幾分像自己。

當初他沒有認出這是自己的孩子，大概也是因為他長得跟自己不怎麼像。

長得像誰倒無所謂，就是子上有些弱，有些膽小，有些不自信。

大概跟從小沒有父親帶有關。

說到底，他是有些心疼孩子的。

但他又不能強留這個孩子在自己邊，取舍很難，但他沒的選擇。

顧霆有些走神。

小沐沐的小手捧著他的臉，輕輕地喚回他，“顧叔叔，你幫我找到爸爸了嗎？”

“還……沒有。”他不想騙他，但他又不得不騙這個天真的孩子，“……叔叔會盡力幫你的找你，好嗎？”

“沐沐沒有怪顧叔叔。”小家伙緒有些低落，但還是很懂事地說，“我知道，爸爸很難找的。”

“爸爸不難找的，只是叔叔最近工作忙，所以……”他想解釋些什麼。

小家伙一副不怪他的表，眨著大大的眼睛，“顧叔叔，要是你找到我爸爸，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為什麼不要媽媽了，好不好？”

顧霆的心無端被扯了一下。

又酸又疼又窒息。

他無法想象，一個小孩子天天揣著這樣的心事，到底能快樂到哪里去。

他錯了嗎？

他是不是，堅持不放開莫念初的手，他們就會為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

就算不幸福，是不是也可以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他的眼睛有些酸。

努力地了抹笑，“或許他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呢，大人嘛，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沐沐你還小，長大了會懂的。”

小家伙是不太懂大人之間的事。

但是，他真的很羨慕，別人有爸爸，他也很想，左手牽著媽媽，右手牽著爸爸。

他也想像其它的小朋友一樣，被人欺負的時候，有勇氣說出來，“我會讓我爸爸揍你。”

這樣的大話。

小腦袋訕訕地點了點頭。

似懂非懂，卻非要裝出懂事的樣子，令人心疼。

把小家伙送到蘇蕙儀那兒后。

顧霆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靜靜地吸了顆煙。

他想了很多。

可行的，不可行的，能行的通的，不能行的通的。

三顆煙后，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趙局，恢復辦理離婚業務的公告就不要發公眾號了，如果有莫念初來咨詢離婚的事，就說系統還在癱瘓中，嗯，老婆鬧脾氣，見笑了，改天請你喝酒，嗯，你忙。”

掛斷電話。

他仰面靠在沙發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顧霆，我回來了。”

歡快爽朗的聲音，隨著腳步一同踏進了客廳。

不用看，他也能聽出來是江云煙回來了。

從語氣來判斷，和江景天，應該聊得還不錯。

他沒回應。

江云煙繞過沙發，彎坐到了他的旁，興地說，“我爸說，他已經挑好了日子，他說會跟叔叔商量的。”

“二婚的男人，也嫁？”他眼皮微微掀起一條，慢條斯理地問。

江云煙一開始是接不了。

但想了想，顧霆也三十歲的人了，結過婚很正常。

畢竟想和顧家聯姻的多了去了，不介意他有多過去，只在意最后的那一個是就行。

“我覺得，沐沐的媽媽跟我講過的話，是對的。”

莫念初？

跟江云煙說過什麼？

“……說什麼了？”

江云煙想了想那天莫念初曾經跟講的話，“說，你的前友又或是你之前的人，只不過是你長路上，幫你修剪枯枝敗葉的工匠而已，而我呢，得到的是一棵沒有壞病的參天大樹，我干嘛去計較你的過去。”

顧霆淡笑了一口。

還大度的。

用自己的一的傷，把調教好的男人，到別的人手里，還有就的。

“江云煙，我不是一個好馴服的男人。”

江云煙點頭，已經做好準備了。

有本事的男人，哪個是被人玩弄掌之中的。

如果有，那肯定是他心甘愿的。

這種事，培養培養就了。

“沒關系的，我這麼好，你一定會上我的。”有些自信地說。

他笑了。

自信是好事。

自信過了頭，就會變得愚蠢。

“顧霆，你說你還有個孩子，是真的還是假的？”

“有。”他毫不避諱。

江云煙以為他是故意氣江景天的，沒想到是真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男孩還是孩啊？你打算怎麼理他？”

理？

這個詞用得顧霆極為不適。

他本就冷肅的臉，越發的沉了許多，“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理我的孩子？江云煙，你哪來的臉問出這種話？”

江云煙被嚇得一愣，迅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

連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我才二十歲，這就當后媽了，我怕我當不好這個后媽。”

“當不好，沒人強行讓你當。”他冷冷地說。

江云煙被噎得啞口。

漂亮的小臉上，有些委屈漫上，“你什麼意思嘛，就算是你的孩子，我還沒有過問的權利了？”

“你沒有權利。”他的話很強。

兩個人還沒怎麼著呢。

就想理自己的孩子。

真不怕他把也理了？

江云煙哼了一聲，垂下長長的睫，咬著，“知道了，以后不說了還不行。”

顧霆沒再理人。

起上了樓。

江云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個委屈。

但是一見鐘誤終生這事，遇上了，就無法全而退。

男人嘛，有點小脾氣，有點小子，能理解，反正，以后結婚了，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就不信，顧霆只會以前的孩子，不會生的孩子。

忍一忍風平浪靜，為了將來跟顧霆的幸福生活，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