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許多，想得通的，想不通的，但躊躇半晌，最終，也沒有簽下自己的名字。

“顧總，您是還有什麼想法嗎？”關韋也有些猜不顧霆此時刻臉上的復雜表。

顧霆有些心煩的，把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扔，“離婚又不是什麼好事，這字，難簽啊。”

不是已經決定了？

怎麼臨到頭時，又猶豫了呢。

“顧總，您到底是舍得，還是舍不得啊？我都看不懂您了。”

顧霆輕笑了一口，著的弧度。

舍得？

舍不得？

他做得了主嗎？

他只能被承。

“關韋啊，男人，有時候，真的可憐的。”

關韋：……

顧總怎麼還傷春悲秋了。

真的是……把一個好好的男人，都折磨什麼樣子了。

“顧總，得不到的，就說明，本不屬于你，強扭地瓜雖然解，但是不甜啊，天天泡在苦水里，你說……豈不是更難？”

道理，顧霆都懂。

所以，他選擇放手。

難，當然是難，但他相信，時間沒有沖淡的事。

慢慢的總會釋懷的。

周一。

莫念初早早地起了床。

昨天晚上，沒有怎麼睡好。

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里有父母，有莫韜，還有那個橋上一見鐘的顧霆。

他們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和他生了一兒一，兒繞膝，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歡愉的笑。

被這個夢嚇醒了。

這麼幸福的事，怎麼可能發生在自己的上。

媽媽死得那麼慘，爸爸得了這樣的病，失智，也幾乎不能自理，莫韜雖然在頂級的療養院里，但是，應該也就那樣了。

支零破碎的家，慘淡收場的婚姻。

老天賜給一個孩子，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怎麼也不會發生夢中的事。

用冷水洗把了臉，整理了一下剪短了的頭發，便匆匆出了門。

天氣不算很好，沉沉的。

周一的早晨，大家都忙著去上班，路上很堵，了輛出租車，幾乎就是速。

好在。

提前出門，趕到民政局時，還不算太晚。

沒想到顧霆會來得這麼早，多有些抱歉，“不好意思，路上堵車。”

“沒關系，走吧。”

他依然沒什麼表。

說話的語氣也淡淡的。

注意到他手上的那個牛皮紙袋子，想必里面是放著離婚協議書之類的東西。

快走幾步，追到他后，跟他一起進了民政局。

以為，他會走個后門，走個什麼VIP通道，加速辦理，畢竟就是簽個字的事。

并沒有。

他去自助機那兒了號，跟坐在一起耐心地等待著。

離婚的業務辦得還算快，前面幾對，相繼離去。

莫念初看了一眼，顧霆手上的號碼。

18號。

前面是17號，馬上就到他們了，一時，還有一些張。

‘砰。’

突然一聲，業務大廳里的燈，全部滅了。

一陣喧嘩。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很快有工作人員出來解釋，“不好意思，停電了，是線路出了問題，江城的電停了一半，一時半會兒是修不好的，今天的業務只能辦理到這兒了，請大家先回去吧，什麼時候業務正常辦理，會在公眾號上發布的。”

停電了？

莫念初有些沮喪。

明明馬上就到自己了，竟然停電了。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那你明天有時間嗎？”莫念初訕訕的問向顧霆。

顧霆也不確定，眉心皺起，“明天這兒能不能有電，還是個未知數。”

他看出了莫念初的焦慮。

盡管心里有些難，但面上依然風清云淡的安，“反正，你已經簽完字了，就算民政局一時上不了班，咱們之間的財產過戶也正常進行，你別擔心。”

莫念初哪是這個意思。

他這麼一說，說的好像多怕他不給錢似的。

“我就是覺得有點倒霉。”

“離婚本來就是一件倒霉的事。”他哂笑。

莫念初抬眸看向他……

他說的好像也沒有錯。

離婚本就是一件倒霉的事，再遇到倒霉的事，也沒什麼接不了的。

“那我們就關注公眾號吧，到時再聯系。”退而求其次地說。

他點了點頭。

兩人客氣的告別后。

莫念初打了輛出租車，走了。

顧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的專車緩緩地開了過來。

副駕駛的車窗緩緩落下，是關韋關切的臉，“顧總，婚離了嗎？”

“這麼關心我？”

關韋趕推開車門，下來，恭敬地拉開了后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今天就是來辦這事的，我就問一，事還順利嗎？”

顧霆彎坐進了車里。

指尖著眉心，有點頹廢，“停電了。”

“停……電了？”

這江城八百年不停一次電。

顧霆和莫念初去離婚，停電了？

這是什麼劇啊？

“這樣啊，還真的倒霉的。”關韋附和了一句，忙換了個話題，“顧總，江云煙的父親，江景天到顧氏了，在等您呢。”

“說什麼事了嗎？”他闔著眼皮，指尖輕一下重一下地著眉心。

關韋倒是問了。

但人家就沒搭理他。

那高傲和瞧不起人的勁頭，確實讓他不舒服的。

“沒講，不過江小姐也在。”

“父都在，是想到我這兒婚？”顧霆停下指尖的作，眉心蹙起，“還是想拿當令箭？”

“應該都有吧。”關韋了鼻尖。

畢竟那婚約是老太爺訂下的。

如果顧霆毀約，那麼就等于不孝。

顧霆是不可能做不孝的事，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我這婚還沒離呢。”

顧霆是有些氣在上的。

渾散發著只有三九天才有的寒氣。

關韋嚇得大氣不敢出。

車子開進公司地庫。

他也只敢小碎步的跟在顧霆的后，在他進總裁辦時，快他幾步，為他打開門。

江景天正坐在會客區。

手中握著一只致的白瓷茶杯，杯中的龍井茶，碧綠清澈。

他微微瞇起的眼睛，出一悠然自得的愜意。

一旁的江云煙，見到顧霆回來，臉上掛著笑意，快走沖他走了過去，“顧霆，你終于回來了。”

聲音中帶著幾分喜悅。

眼神全粘在男人的上，脈脈含。

江景天似乎對顧霆的到來并不到驚訝，他仍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未曾抬頭。

聽到江云煙的聲音，他也只是慢條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譜擺得很大。

完全沒有把顧霆放在眼里。

關韋替他了把汗。

“爸，顧霆回來了，你還沒見過他吧，我介紹你們認識啊。”

江云煙輕步走到江景天面前，輕輕挽起他的胳膊，將他從舒適的座位中輕輕拉起。

江景天這才懶洋洋地抬起頭，目掃向了面前的顧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