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腫瘤迫神經，他的智力減退是不可逆的，不過還好，吃喝拉撒，目前來說他還能表達。”

莫念初一一回答著，的聲音平靜而溫和。

雖然離不了人。

但，總歸是人還活著。

莫念初已經很知足了。

沖了茶水遞到他的面前，“顧總，喝茶吧。”

“謝謝。”他微微一笑，輕輕地接過遞過來的茶水，二人的指尖不經意地到一起，莫念初心口微了一下，不抬眼看向男人。

他很平靜，并沒有什麼反應，咬了下，輕輕地卷起手指。

“你一個人照顧會不會太累了？我可以幫你介紹比較好的護工。”他抬眸看向，看似并未在意剛剛不經意間的接。

“哦，再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覺有些復雜。

“你會在江城留下？還是說會帶你父親回到城？”他慢條斯理地，像聊家常般地問。

莫念初很認真地考慮過這個問題。

回城無論是生活，又或是工作，都會方便一些。

但是城的醫療條件，比不上江城。

莫政的已經這樣了，真的不太適合回城。

“應該會在江城吧。”并沒有瞞。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眸閃過關切，“那……如果真的留在江城，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比如說工作方面。”

“嗯。”

工作的事不是很好解決。

而且，還拖著一個病人，或許，暫時只能靠畫畫來賣，滿足日常的生活開銷。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為你介紹工作。”他說得很真誠。

莫念初淺淺地搖了搖頭，“再說吧。”

“行，你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他起準備離開，全程客套有余，“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有機會，我會再來看。”

“我送你吧。”

莫念初送顧霆下了樓。

借著樓道門口昏暗的燈下的掩飾下，他這才敢明目張膽地認真看。

似乎心并不好，眸底藏著淡淡的憂傷，似乎有解決不了問題，又不知道向誰求助。

他猜，黎安應該找過了。

莫念初的格就是這樣，不太主跟別人提及自己的難。

更何況對面的人是他，更不可能跟他講些什麼。

“回去吧。”他輕輕地說。

莫念初嗯了一聲，抬眸看他，“那你路上小心。”

“好。”

莫念初轉上樓。

顧霆拿出一顆煙丟到上，低頭點了起來。

風吹過，灰白的煙霧掃過他深邃的側臉，眼神晦暗不明。

關韋小跑著過來，“顧總，回嗎？”

“回。”

顧霆深吸了一口煙，隨即把燃著的煙卷扔到地上，抬腳碾滅。

彎坐進車里，他道，“找人給我盯好黎安。”

“顧總，您放心，咱們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他，一有風吹草，您這邊馬上會知道。”

黎安最近四面楚歌。

但他又不甘心離開顧氏，當一只喪家犬，便想把手向莫念初母子。

顧霆有先見之明，早就讓人暗中盯著黎安，以防他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他沒想到，莫念初會把兒子直接送去了顧家老宅。

這樣一來，黎安很有可能狗急跳墻，直接對莫念初手。

“再調一些人，守在莫家四周，我不希出事。”顧霆沉聲道。

關韋微微一愣。

不是分手了嗎？

這怎麼又……

“顧總，您對遲小姐……還余未了啊？”

顧霆清冷的目，淡淡的落到關韋的面上，“是我兒子的媽，你覺得我對的生死，毫不在意？”

關韋：……

到底是因為莫念初是小家伙的媽媽。

還是因為他的并沒有消失，恐怕只有顧霆自己知道。

關韋了鼻子，“您這麼一說，我反倒覺得你……不是一個長的人。”

“怎麼算長？窮追不舍算長？令人不適是長？還是讓人反，痛苦是長？”

到極致，大概就是，他希看到的，是一個快樂的，無拘無束且自由的靈魂。

是舍得，不是占有。

這是他三十年，才悟出來的道理。

關韋看著顧霆眼里黯淡憂傷的，突然覺得他變了。

這種改變，不像是一時興起。

像什麼呢？

他說不上來。

“顧總，那您放棄了，就不后悔嗎？這一放手，有可能就一輩子了，那小爺一輩子都可能不會知道，您是他的父親，您甘心嗎？”

顧霆淺淺地嘆息。

他的目幽深地著窗外的街景。

燈紅酒綠間，似乎藏著太多的他想不通的事。

“只要能過得開心，我沒什麼不甘心的。”

與其說不甘心，更應該說，他有憾。

他是想跟好好地從頭開始，彌補以前做下的錯事，可不愿意給他這個機會。

這幾年，發生了太多的事。

他想，應該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安靜的，過平淡的日子。

他應該全的。

這樣，他還可以以朋友的份，在想的時候，隨時出現在的面前。

關韋是不太能理解顧霆的這些心的。

為顧氏最終的掌權者。

他的邊不可能永遠不會有人。

如果他真的放下了，是不是就會開始一段新的。

那……

“顧總，云煙小姐要回國了。”

顧霆黯淡的眼眸，微微一怔，“誰是云煙？”

“您十二歲那年，老太爺跟江家的老太爺，為你們訂下娃娃親啊，今年江小姐滿二十了。”

娃娃親？

還是他十二歲那年訂的？

這種荒唐的事，他真的是又震驚又無語。

“我怎麼不記得這事？”

關韋也沒多意外，顧霆不記得很正常。

當年顧江兩家訂下娃娃親后，沒兩年江家就搬走了。

這一走就是好多年。

但是前兩年，江云煙的父親，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江云煙要回國，履行婚約。

他都在心里憋了好多天了。

不知道該怎麼跟顧霆講這件事。

正好，他也決定放棄莫念初了，索就借著這機會講出來，“顧總，我覺得吧，這是一個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機會，您說呢？”

“荒唐，我連人都沒見過，我就跟結婚？”

況且，婚約又不是他訂的。

他為什麼非要履行。

“顧總，也不是說讓您直接就跟結婚，培養培養嘛，要不，該被人家說咱們顧家人，背信棄義，毀約燒諾的，傳出去不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