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韋看到顧清伶走出墓園,急忙加快腳步迎了過去。
“清總。”他恭敬地道。
“你上去看著吧,免得他再做什麼傻事。”顧清伶淺搖了搖頭,發出微弱的嘆息。
關韋彎低頭,沉聲道,“清總放心,我會照顧好顧總的。”
他轉,快步走進墓園。
在距離顧霆幾米的地方,停下腳步,默默地陪著他。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將整個墓園都籠罩在一片銀白之中。
寒冷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凄涼,蕭瑟。
顧霆仍然跪在那里,一不。
他的目盯著墓碑上的照片……
關韋有心上去勸兩句,但是腳步沒抬起,就又落回了原地。
與其說顧霆在懺悔,不如說他是在憾,憾他已經沒有彌補憾的機會了。
雪花漸漸停息,化作了冰冷刺骨的雨,敲打在地面上。
關韋默默撐開手中的傘,走過去,聲音很輕的提醒,“顧總,下雨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傘面輕輕傾斜,為顧霆遮擋住頭頂的雨水。
他低垂的肩頭微微收,似乎是在回應關韋的話,隨后便默默地站起來。
他始終沒有說話。
步子邁得虛無縹緲。
直到坐進車里,他也一言不發。
“顧總,回家還是回公司。”關韋小心翼翼的,多提醒,“您父親在公司里等您過去,您看……”
“讓他等。”顧霆揚了揚手指,聲音冷冷輕輕的,“回家。”
“是。”關韋立刻轉對司機示意。
司機踩下油門。
車子緩緩的離開了墓園,留下一地的沉寂與哀愁。
回到顧家,那份清靜仿佛被放大了數倍,讓人不到有些抑。
管家迎了上來,遞上拖鞋,接過顧霆微微的大,眼眶里閃爍著淚,“先生,太太……已經土為安了嗎?”
關韋沖管家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問了。
管家原地泣了兩聲,便去了廚房。
沒過多久,管家便小心翼翼地端著兩杯熱騰騰的咖啡走進了客廳。
將咖啡輕輕放置在桌上,濃郁香氣頓時彌漫了整個空間,帶著幾分暖意。
管家卻并未立即離開,而是站在原地,言又止,似乎有話想說。
關韋察覺到了的異樣,眉頭微蹙,道:“王管家,這里沒有別的事了,你先去休息吧。顧總現在需要一些獨的時間。”
管家了,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角,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先生,我……”
“王管家,你有什麼事,就趕說,今天這種況,顧總已經很累了。”
關韋的意思很明確,顧霆沒有力再去理一些瑣事。
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可以改天再說。
誰知。
管家撲通一下給顧霆跪下了。
顧霆掀起疲憊又悲傷的眼皮,垂眸看向,“王管家,這是干什麼?”
“顧先生,我,我對不起太太。”王管家抬手先給了自己兩個掌,“我想說,我想說的是……之前那幅繡品,不是太太弄壞的,是林小姐,是弄壞的,還有,還有林小姐被刀子捅傷那一次,也是自己捅的自己,不是太太干的,不是太太……”
管家哽咽著,雙手不控制地扇向自己的臉頰,左半邊臉迅速腫脹起來,角也滋滋地冒著。
顧霆用力了兩下臉,強下那直沖云霄的怒火,角仍不控地搐了兩下:“為什麼現在才說?當初,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撒謊?”
“我,我,我不敢,不敢說實話。”管家擺著手,無所適從地抖著,“林小姐說了,如果我要是說了實話,就讓我兒子畢不業,我害怕了,所以,所以才……”
“所以,你竟敢明目張膽地欺騙我?”顧霆的聲音里抑著熊熊燃燒的怒火,他額角的青筋暴起,手背上的管也如同被激怒的野般凸起,變得難以控制,“這個家就是這麼給我看的?現在人死了,你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王管家跪在地上,老淚縱橫,聲音抖:“先生,我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太太。我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錯誤,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哭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悔恨。
顧霆抬手著眉心,指尖不知道是因為難過,還是因為什麼,抖得厲害。
他仰靠在沙發上,長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關韋,關于白玉玲的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或者進展?”顧霆的語氣沉緩,似乎沒有多力氣。
關韋微微一頓,提起這件事,還真查到了一些。
“顧總,跑到國外的那兩個醫生,一個死在了廢棄的廠房,一個被溺斃在了自己家馬桶里,這種況,明顯不是自然死亡,我懷疑……”
顧霆的眉頭鎖,似乎早已預料到事并不簡單:“你懷疑……是林小婉找人做的?”
關韋眉眼中著不確定,是否是林小婉做的這事的有證據。
顯然,他手里并沒有這樣的證據。
“目前還不能確定就是林小婉做的,但的嫌疑確實很大。畢竟,除了,我們實在找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做。”
顧霆沉默了片刻,眸底閃過一復雜的緒。
他曾經找過林小婉,當時堅決否認了所有的猜測,眼神中的無辜和委屈,至今還歷歷在目。
他哂笑自己的天真。
那或許只是的偽裝吧。
是他把好和純凈,強加在了的上。
到底是怎樣的人?
“顧總,鐘雪是參與者,是最接近真相的人,不過,這次得用點手段。”
“好好給我審。”他掌心用力地摁著指節,發出悚人的響。
關韋:“明白。”
王管家還在跪著。
顧霆心煩意,給了關韋一個眼神,他便起帶管家下去了。
房間里,屬于莫念初的東西還都在。
而人卻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
攤開掌心,是那對珍珠耳釘,安靜地躺在上面。
他和之間,其實并沒有什麼好的回憶。
大概最和諧的日子就是離開的前幾天。
在騙他,騙他對放松警惕,選擇在他訂婚這天,是覺得他不會在意的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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