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還真不小，為了一百萬，命都不要了？”他拿出一張銀行卡，丟到人的面前，“錢，你拿好，我不欠你的。”

莫念初不吱聲。

“那塊地皮的合作，我已經派了鐘雪去對接，項目基本達，你功不可沒。”

“你好好在醫院養傷，我會讓管家過來照顧你。”

“下次想要尋死，大可不必當著我的面，我又不心疼。”他微下墨的眸子，神復雜，“下次再想死的時候，想想你那昏迷不醒的媽，和瘋弟弟，你死了倒是解了，他們呢？”

莫念初自始至終都只是安靜著聽著。

顧霆幽幽暗暗地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費力地撐起子，拿起他丟下的銀行卡，給宋清子打了個電話。

宋清子來得很快。

看到包木乃伊的人，驚得差點失聲。

“你……怎麼這樣了？”指尖輕過莫念初胳膊上的紗布，“被車碾了？”

“差不多吧。”把事的經過，簡單的跟宋清子說了說。

瞬間，人紅了眼眶。

“顧霆這個狗東西，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嗎？幫他拿下生意，一百萬都不舍得給。”

“顧霆只想利用我，答應過我的事，一點都不想履行，我當時沒想死不死的事，就是魚死網破，大不了讓顧氏拿不到那塊地。”

這是第一次沖，做這麼危險的事。

也算是折進去半條命。

把卡給宋清子，“這是顧霆給的錢，你去幫莫韜把費用了，余下的你收起來，等著以后備用。”

這以命換來的錢。

宋清子握在手里燙得難。

“他還不跟你離婚嗎？”真的搞不明白，不又不離，“顧霆是真的不想娶林小婉嗎？”

至在莫念初看來，顧霆并沒有林小婉那樣的想在一起的。

男人大多過于理智，考慮更多的是家族的利益和發展。

而不是談說。

“可能目前為止，我對他來說，還有利用的價值吧。”

莫念初通過這幾次陪顧霆應酬，大概明白了他在自己上找到了所謂的‘優點’。

年輕，漂亮，材好，可以出賣相。

對于顧氏近年來新涉足的行業，還算有點專業知識和人脈，他可以花錢辦大事。

他不會跟離的。

除非哪一天，他把榨干了。

“這個死變態。”

“不說他了，清子，我這副鬼樣子，估計得在醫院躺一個月，莫韜那邊你幫我盯著，等我好了，我就去看看他，說實在的，我有些日子沒見他了，擔心的。”

莫念初實在是虛弱，說完一段話，都累得氣接不上來。

“莫韜那邊你就別擔心了，醫院是全封閉式的，不是說想見就能見到的。”

宋清子本意是想等莫韜治療，有了一些療效后，讓莫念初去看看。

誰想，醫院把催款電話，打到莫念初的手機上。

最后。

宋清子拿了卡走了。

后來，去刷卡費的時候，發現里面不是一百萬，而是二百萬。

把這事跟莫念初講了一下，莫念初讓把錢收著就好。

顧霆多給一百萬，不是應該的嗎？

不會激他的。

顧氏。

顧霆坐在寬厚的落地窗前，他眼神怔忡，指尖的煙幾乎要燃到手指。

關韋敲門走了進去，“顧總。”

顧霆這才摁滅指尖未吸一口的煙卷，“弄好了？”

“離婚協議擬好了，按您的要求，一幢城南的別墅，兩千萬的現金，您看一下。”關韋把離婚協議書，遞給了顧霆，“還有就是白玉玲的治療費用，醫院那邊的賬單是差不多花費已經近百萬了，這個……”

“那個費用我出，直到病愈。”

關韋點頭，“好的，明白。”

顧霆接過離婚協議書。

他給莫念初的東西不多。

他也沒想給很多。

“就這樣吧。”

他抬起手指，關韋趕遞上了筆。

顧霆在落筆的時候，還是微微遲疑了一下。

但最終，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關韋收好，“等莫小姐出院后，我就拿去讓簽字。”

“你放那兒吧，我親自拿給。”顧霆低頭又點了顆煙，還是沒，夾在兩指之間。

關韋便把牛皮袋封好，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好的，顧總。”

顧霆握著手機。

編輯了一段信息。

隨后又刪除了。

他這個人其實無趣的。

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近一年來，他過得如此充實，不過是因為瘋狂的報復。

他不知道是為林小婉而報復，還是為了報復而報復。

手機上信息刪了又寫，寫了又刪，最終，也沒有發出去。

手指不經意地劃了下屏幕，點開了相冊。

相冊中，大多都是他和爺爺的合影。

家里的，醫院里的，基本上都是書抓拍的。

他有一個上了碼相冊，里面有兩張照片。

一張是他和莫念初的結婚照。

一件被很多人穿過的舊婚紗，一個笑得很開心的人，還有一個板著臉的男人。

他明明不喜歡這張照片，卻鬼使神差地，存在了自己的相冊里。

另一張是他抓拍的。

照片里的孩，白的舌帽，天藍的口罩，高高束起的馬尾，笑著，眸如彎月，沖他揮手再見。

他已經分不清，這個孩，到底是林小婉，還是別人。

像一個幻境。

一個虛構出來的人。

曾經來過他的世界，又好像沒有來過他的世界。

關韋走出辦公室，遇到了鐘雪。

拉住他，小心試探道，“顧總心怎麼樣啊？我進去不會撞槍口吧？”

“要離婚了，換誰心也不會好到哪里去。”關韋搖了搖頭。

鐘雪聽得一愣，要離婚了？

顧霆要和莫念初離婚了嗎？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真的假的？你這消息可靠嗎？”

“離婚協議書，是我找律師起草的，顧總已經簽字了，就等莫念初那邊把字一簽，就可以去領離婚證了。”

鐘雪咬著，強下心頭的狂喜，“這樣啊。”

“那我去忙了。”

“好的關特助。”

鐘雪抱著需要簽字的文件，在總裁辦門口停留了一會兒，便轉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拿起電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