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允也從劇組趕回來過年。

他一邊大一邊笑著道：“什麼時候弄了尊大佛跪在外面，這大過年的。”

大的雪花抖落在地上，小小的白，像泡沫。

許念深蹙眉：“還沒走？”

許念允：“該不會是想在我們家過年吧？”

許念深看姜瑤臉沉，道：“別嬉皮笑臉的，他知道千嶼的世了。”

“什麼？是哪個不長眼的走了風聲！”

“陳夢！”

“陳……夢？！……”

許念允看著姜瑤的臉，笑嘻嘻的說：“走小瑤瑤，哥哥給你帶了好玩兒回來，我帶你去看！”

他摟著姜瑤的肩把人哄走了。

這個家雖然他待的時間不多，但是和姜瑤最親近的，一直都是他。

他把自己帶的禮一件一件的擺在姜瑤面前，仍舊沒能讓姜瑤有一笑意，又拉著安：“就讓他跪，他欠你這麼多，和你所的那些比起來，這點苦算什麼。”

姜瑤出一個笑：“別誤會，我不是心疼他，只是爸媽跟著在擔心，我心里過意不去。”

“所以你要開開心心呀，你開心了，爸媽就開心，我們全家都開心。咱們要開開心心的過年，別為了這些烏煙瘴氣的人壞了心。”

姜瑤點了點頭。

許念允道窗邊看了看：“我看天氣預報今晚會有暴雪，我就看這小子能裝到幾時，哼！”

八點鐘的時候，地上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積雪，那個跪在院子里的雕塑一樣的男人，頭頂和上，也白茫茫的一層，現在真和門口的石獅子沒什麼區別了。

傭人們頂著雪在院子里掛紅燈籠和燈串，許念允也不閑著，跑上跑下，還費力的收集雪堆雪人，像是故意刺激人似的：“這可是我家小千嶼第一次看到雪人呢，我一定要堆一個最最最漂亮的！”

房門每打開一次，那雕塑就夠著脖子往溫暖的屋子里個不停，可惜，看不到他的人，也看不到他的孩子。

許念允堆了個很小的雪人，拍了很多照片，蹦蹦跳跳的跑回屋子，然后里面傳出他的聲音：“我就抱出去一小會！一分鐘！讓小千嶼和雪人拍個照就抱回來！”

許念深的聲音沉沉，喝道：“胡鬧！”

許念允：“大哥，外面沒你想的那麼冷，你看人家跪了幾個小時的都沒冷呢，小千嶼哪有這麼不經凍。我保證，拍一張就抱回來！”

許念深：“你再多，就去院子一起跪著！”

許念允垂頭喪氣的走出來，用鏟子把雪人小心翼翼的鏟到托盤里端進去：“在屋里拍總行了吧，哼！千嶼，小千嶼，到小舅舅這里來！”

南舟脖子得再長，也只看得到許念允的背影，連孩子的角都沒瞥到一眼。

“鬧夠了就扔出去，弄得到都是水，千嶼要是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幾分鐘后，許念允才把快要化一灘水的雪人又端了出來。

經過南舟邊的時候，他隨手一扔，蹲了下來，笑得神兮兮的：“要不要看我剛才拍的照片？”

南舟渾凍得僵，哆嗦：“要……”

許念允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打開相冊，又道：“不能便宜了你，一張一百萬。”

南舟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廢了好大的力才點開銀行卡。

“轉了。”

“我去，你也太貪心了吧，五千萬！”

許念允眉頭皺：“我再數一遍……1 2 3 4 5 6 7！真的是七個零！”

南舟的舌頭有些不聽使喚，目殷切：“你……說話……算話……”

“算話算話，當然算話，你看好了！”

他點出一張小千嶼的照片，截圖過后把手機舉到南舟面前：“看到沒有，第一張。”

圖片被裁剪得太過分了，只有小孩子的一個手指頭。

“你……”南舟又氣又無奈，想要把手機拿過來仔細看看，卻被許念允收了回去：“誒，只能看不能，我這里面可有幾千億的照片呢，你要都看了，付不起錢怎麼辦？”

許念允又截了一張后腦勺：“第二張。”

南舟眼里閃著和的：“像……像我……”

“呸，要像也是像茵茵，怎麼可能像你！想都別想！”

南舟：“我……小時候，就……就這樣……”

多說幾句后，舌頭利索了一些。

耍無賴沒人能耍得過許念允，一個指頭算一張，手指腳趾，他就掙了南舟兩千萬，穿尿不的照片都看了，就是不給看臉，南舟急得不行，卻敢怒不敢言。

許家上下也就這個神經兮兮的大明星肯陪著他鬧了，要是惹火了這大明星，自己什麼都撈不著。

眼看四千萬的照片看完了，許念允有些無趣了：“聽不聽聲音，五秒一千萬。”

“聽！”南舟想也不想就回答。

許念允：“你不知道，小千嶼可哭了，哭的時候小癟著，像是了多大的……不行，不能給你說，這種分得額外加錢！來，聽聽委屈的哭聲。”

一段嬰兒洪亮的哭聲從手機傳來，南舟心里難得不行，要把手機拿過來看視頻，卻被許念允閃開：“遵守規則，只許聽不許看，還有一千萬，你想怎麼消費呀南總？”

南舟：“我想見。”

想抱抱自己的兒，哭聲那麼傷心，要是自己抱一抱的話，一定會笑起來的吧。

“癡心妄想！我要敢讓你去見，我就要被我大哥掃地出門！”他歪頭想了一陣：“南總大方，我也不含糊，最后讓你看一看四維彩超的照片，再贈送你‘媽媽’時的音頻，怎麼樣？”

南舟試探的看著他：“發給我可以嗎？”

“別得寸進尺！”

“好吧……”

小千嶼正在學話的時候，奇怪的是，姜瑤從來沒有教過“媽媽”，但是小丫頭口的第一個字就是“ma——ma”。

“mama——mama——”小丫頭的聲音清脆，還在咯咯的笑，聽得南舟抓心撓肝！

音頻短暫，一瞬就沒。

南舟意猶未盡。

好的是還有四維彩超。

許念允舉著手機，有些悶悶的說：“茵茵懷很辛苦的，那時候很差很差，緒低落，醫生說，和孩子都營養不良，可是就是吃不下東西，也不說話，把我爸媽都急死了。照四維的時候，醫生說，孩子沒，把我媽嚇得差點暈了過去，結果這是小丫頭懶得而已，我們帶著茵茵活了半個小時又重新照的，這小家伙才跟著了起來。”

他收起手機，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過，但是，你也是真的混賬。”

許念允站起來，轉回屋，又興得手舞足蹈：“小千嶼，你看舅舅給你掙了五千萬，這可比拍戲來錢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