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君渾一震，他漆黑的眸孔里，著一驚悸的，又憤怒又惶恐的看著面前男人英俊的廓。

墨寒笙的話，掠起了季青君腦中潛伏著的記憶。

——五年前季青瓷為自殺，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明明已經斷了呼吸，但是在搶救之中卻突然恢復了生命征，醫生連連說是醫學奇跡；

——醒過來的季青瓷，明明沒有傷到腦袋，醒過來的時候，卻不盡大變，甚至還忘記了他們是誰。他到現在還記得，一睜開眼，那雙清澈的眸孔里倒映出他們的臉，迷茫和陌生的模樣……

只是，醒過來的季青瓷的格，比以前那個季青瓷的格，實在是好太多了。

那個敏脆弱，被蘇雅晴保護保護的無微不至而導致心理承能力不堪一擊的季青瓷，變了熱活潑天真可的季青瓷，他和蘇雅晴迅速接了的改變。

只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一些輕微的疙瘩和疑，還是會忍不住浮現在心底——那個對著他沒大沒小，大大咧咧的季青瓷，真的是他的姐姐嗎？但是，這種疑，很快就會被腦中的理智給下去了——如果不是季青瓷，那又是誰？

……

“不，不對……”季青君推開他，有些踉蹌，年人修長的，此刻因為恐懼和痛苦微微抖，“是我姐，我親眼把送醫院去的，怎麼可能不是？只是格變了，那又怎麼樣？難道還能換了一個人嗎？”

墨寒笙的話語，帶給他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就好像他賴以支撐的東西，突然失去了，整個人的主心骨，都沒了。

是他瘋了，還是墨寒笙瘋了？

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會說這種無稽之談的話語！

如果季青瓷不是季青瓷，又是誰？如果季青瓷不是季青瓷，，又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他能會想的，所有跟季青瓷這五年的回憶，都是好的，一個陌生人，會對一個無親無故的人這麼好嗎？

不，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怎麼可以跟著墨寒笙的節奏想下去！

季青君猛地一個激靈，整個人冷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墨寒笙，漆黑的雙眸里著憤怒：“你害死了，還要跑過來對我胡說八道，墨寒笙，你到底什麼意思！”

墨寒笙緩緩垂下眼，隨著他的作，他的臉部廓浮現出一淡淡的落寞，就好像一瞬間，這個一直倨傲的高高在上的男人，變得可憐了起來。

季青君呼吸微微一窒，看著墨寒笙。

他從沒有想過，墨寒笙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樣傷心的表。

“我失去了一個妻子。”他低聲道，“在十年前。五年前，我一直在為了為報仇而努力，直到我遇到了青瓷。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的目的不純，那段時間，我整個人都不正常，只是后來……我發現了一個事實。”

“……”季青君死死的抿著蒼白的，一聲不吭的看著墨寒笙，竟然沒有出口問，到底是什麼事實。

男人輕輕地一哂，淡聲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敢將自己的發現說出口，怕嚇到，因為那個時候，很恨我，又怕我，我不知道怎麼了，只是，我當初想，只要回來就可以了，不管想要什麼，怎麼做，我都可以接，只要……能留在我邊。我想將害死的人繩之以法，但是可笑的是，我被他暗算了，下了基因病毒，沒辦法有正常的孩子。”

接下來的回憶，變得殘忍。

膛里似乎被某種鋒利的緒切割著，就連墨寒笙沉穩的聲線，都染上了些微的抖。

“……可是卻懷孕了。我不能要這個孩子，以后也沒辦法有孩子了。但是我知道，是喜歡孩子的，跟我在一起的話，一輩子都沒辦法擁有屬于自己的，正常的孩子。”

站在他側的容謙，手指微微的握了起來，后面的事，他已經都知道了。

“我想結束跟的關系，如果被知道，我是因為不能生孕而推開，以的格，是不會愿意離開的。很溫，又比誰都善良，為了我，會忍自己的失落和不甘心。但是我不想，我不能讓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我又何必拖著一輩子？”

“我容謙帶去引產，試圖將那個畸形的孩子流掉，但是跑了。”說到這里的時候，墨寒笙的角微微的勾了一下，是一無奈卻寵溺的笑，他低聲道，“跑到了國弗羅里達，被我的死對頭騙了。毒是他下的，他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什麼樣子，在我找到的時候，他正帶著上碼頭。”

“……”一直默不吭聲的季青君，聽到此，忍不住緩緩的握了手指。就算是三言兩語，他也能聽出墨寒笙對他妻子的深，那種深，甚至遠超過他對自己的。

“被溫嘉陸帶著，并不信任我，看到我只想逃走。被他騙了，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出了他的名字，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墨寒笙輕輕地道，“我雖然想救，但是還是中了槍，被他踢倒了海里，眼睜睜看著被帶走了。”

再后來，他失憶了。

忘記了檀七七，也忘記了季青瓷。

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場笑話，兜兜轉轉，得到又失去，不管如何掙扎著，都跟差之毫厘。

“你瘋了。”

季青君抖著，不可置信的看著墨寒笙。

“墨寒笙，你瘋了。”

“你的老婆已經死了十年了，季青瓷跟沒有任何關系，你在想什麼？你認為我姐是？你瘋了！”

像是怕的不行，季青君后退了一步，跌跌撞撞的關上門，把他和墨寒笙他們隔絕在了一起。

屋沒有了一點靜，墨寒笙靜靜的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他才對著門道：“七七還活著，如果這些年，你對還有一點念想，就請聯系我，到我這邊來。我有東西希你能看一下。”

檀七七跟他生活了五年，對這個弟弟，是十分護。

就算沒有緣關系，也是盡職的做好了一個姐姐的責任。

“如果能回來，應該也很想你。”

墨寒笙說完最后一句話，便轉過離開了。

容謙跟在他的后，跌跌撞撞，魂不守舍，簡直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墨寒笙剛才在說什麼……

季青瓷是檀七七？

檀七七是季青瓷？

到底是他瘋了，還是墨寒笙瘋了……

回到車里，容謙抓著方向盤，整個人都要坐不穩了。

他對墨寒笙道：“墨爺。”

墨寒笙坐在后座，偏頭看著窗外，在半沒眛的線里微微的看了他一眼，臉部表很淡：“嗯？”

“七七小姐……”

“你難道就沒好奇過，為什麼那麼像？”

“可是……”容謙的唯主義思想并不能允許他接這個事實，“或許世界上就是有人……”

墨寒笙淡淡一笑，沒有再說話。

有些事，是沒辦法解釋的，就像他看到第一眼，就知道那個孩在吸引他。

對他的吸引，是出自靈魂的，并不能阻隔他的。

他幾乎是迅速就認出了。

墨寒笙閉上眼，輕嘆道：“等回來了就知道了……”

不需要太過解釋。

容謙了：“可是，那個小子……”

如果不肯來怎麼辦？他對墨寒笙的怨恨，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消除的。現在溫嘉陸想要季青瓷的骨灰，墨寒笙也明顯不想對季青君來的……

墨寒笙淡淡道：“他會來的。”

這個世界上，遇見過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放棄這一點渺茫的希，只為了能與重新相遇？

他知道到底有多好，他們也知道。

＊

回到別墅，墨寒笙就進書房去了。

容謙腳踩在地上，還有點三觀炸裂的暈乎乎的玄幻覺。

如果季青瓷就是檀七七，那……怪不得敢那樣沒大沒小的對他！

容謙原地走來走去，排解著里激的緒，盛青卿從樓上走了下來，見到容謙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歪了一下頭，“你在干什麼？”

容謙下意識的道：“季青瓷就是檀七七！”

話說出口，容謙才意識到盛青卿大概不知道檀七七是誰，沒想到對方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就沒問了。

容謙也不知道該跟如何解釋，他本質上還是不肯相信這種玄幻的事實的，但是有些事，從墨寒笙里說出來，就是令人信服。

“哦，”盛青卿道，“然后呢？”

容謙輕嘆了一口氣，他無人可以傾訴，對著這個救過檀七七的人，忍不住道：“其實……我們墨總的老婆沒有死，是被人關起來了！現在那個反派想要季青瓷的骨灰盒呢，墨爺找了季青瓷的弟弟，但是那可是人家親人的骨灰，他怎麼可能給？”

“……”盛青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