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謙將車開出去一公里以外,才有了信號。
他打了120。
兩個人都弄得很狼狽,將昏迷的墨寒笙從海岸邊上搬回來的時候,容謙還摔了一跤,上都是泥沙。
夜,很寂靜,車廂里氣氛沉悶,檀七七坐在后座,膝蓋上靠在閉著眼睛沉沉睡去的墨寒笙。
他上冰涼沒有溫度,不知道是昏昏沉沉呆在海水里多久了,才把自己搞的跟是冰雕一般。
低下頭,孩帶著些微復雜的眼神,看著懷里男人蒼白的面容。
抖的指尖,輕輕地落在男人的臉頰上,溫的。
那五年……
墨寒笙有多痛苦呢?
是不是無數次,一個人來海邊,在骨灰拋灑的地方,想著要來找?
就連容謙都已經下意識的反應過來,他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了。
什麼都不清楚,也不懂,五年對于,只是一眨眼。、
從另一個人里醒了過來,見到的,是已經五年后,藏了所有緒,看不出任何痛苦的墨寒笙。
誤會令他們隔閡,令他們再次分離。
其實沒有太了解這個男人,并不知道那整整五年的時間里,墨寒笙到底經歷過什麼,令容謙都明白他到底有多。
眼淚,不由自主的掉落下來,檀七七低低的噎著,將滴落到男人臉頰上的水漬抹去。
他們真的分別太久了,將他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多殘忍。
行駛到半路的時候,遇到了容謙來的救護車。
看著男護士們將墨寒笙搬上了車,檀七七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微紅著眼睛,坐在車廂里,拿著袖口輕輕地抹眼淚。
容謙坐在駕駛座上,沉默的看著窗外,半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像有什麼無盡的苦惱,在糾纏著他似的。
他甚至,還點了一煙排解苦悶。
檀七七帶著哭腔問道:“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容謙的眼神落在后視鏡檀七七悲傷的表上,他覺得面對這種況,有些棘手。
跟季青瓷相久了,也不知不覺對這個小姑娘上了心,從一開始的提防到如今的上心,也花了不時間。
人心都是長的,看著季青瓷對墨寒笙死心塌地的模樣,他也不可能無于衷。
現在再說什麼,我警告過你,不能上墨寒笙,這種渾話,也沒什麼意思了。
婚禮在即,墨寒笙卻發生了這種事,真的是始料未及。
容謙長長的呼出了一口煙,像是要將肺之間的氣息吐盡了一般,沉聲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墨爺在你之前,有過一個很深的妻子。”
“是跟你一樣的傻子,不過墨爺就是喜歡這種傻吧……他們出事的那天,是他前妻的生日,他為那天準備了很長一段時間,想為制造一個驚喜。”
“可惜天不遂人意,他們出門不久,墨爺接到了他青梅竹馬的電話。”
檀七七抬起頭,迷茫的看向他:“電話?”
“柳煙你知道嗎?打電話給墨爺,他救救。稱自己被溫嘉陸囚多年,目前就在榕城。因為況急,我和墨爺就去了。當時他訂的酒店是他私人投資的,他和檀小姐的行蹤對外一直保,只是那時候我們都沒想到,溫嘉陸竟然買通了酒店的服務員。“容謙說到這里,眉心的顰蹙起來,出了一憤怒的神,他低聲道,“當我們一走,溫嘉陸就帶著人過來,將檀小姐綁架了。”
檀七七愣愣的聽著,眼神有些迷茫。
容謙說的很多事,都跟記憶里的并不一樣。
并不知道柳煙是墨寒笙的青梅,因為溫嘉陸告訴,柳煙是他的老人。
那天在酒店,看著墨寒笙離開,行跡匆匆,離開不久,就有人施施然過來,將帶走。溫嘉陸告訴,是墨寒笙為了救柳煙,才將留在那里。
落在他手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三天三夜,也沒有等到墨寒笙過來救,從希到絕,從到憎恨,可是到死,都不曾得到一點真相。
恨錯了人,才導致在重逢以后,又因為的錯,生生與他再次分開三年。
五年又三年,人生哪里有那麼多年供他們如此揮霍。
眼淚不斷的從眼眶里滴落下來,捂住臉,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心里疼的像是破了一個,風灌進去,都是涼的。
真的錯太久了,以至于到如今得到真相,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當年原來是這樣子嗎?
墨寒笙從來沒有背叛過,在死后,他也想跟著一起死嗎?
想去書架上那本被他吐了的書頁,想起他嚴重的胃病,想起他在國的海岸邊,抱著,低聲喊的名字,七七……
在所有人都沒有認出來的時候,只有他默默的將這個藏在心底,在臨死之前,小心翼翼的呼喚著的名字。
他什麼都知道,甚至都知道對他的恨,可是他不知道,到底在恨他什麼。
他甚至將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都立下囑,付到手上。
別人都以為,他已經瘋了吧。
這個世界上,死去的人怎麼可能會重生,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借尸還魂。
相信著是檀七七的墨寒笙,是到了瘋魔,還是執念太深?
哭得沒有了力氣,倒在了車座上,低低的哽咽著。
“這個海邊,是怎麼回事?”帶著哭腔問他。
容謙道:“那個海岸,是檀小姐拋灑骨灰的地方。墨爺原本打算,等解決了溫嘉陸以后,就在這里跟檀小姐在一起。“
恐怕并不是在這里住,而是自殺吧……
檀七七想,想的果然沒錯。
容謙苦笑著道:“其實,那個時候,我有時候都想,墨爺如果一輩子解決不掉溫嘉陸就好了。但是看著他那麼痛苦,我又恨不得他能放下一切去陪檀小姐。”
那段時間,不止是墨寒笙,就連他都快要瘋了。
被仇恨懵了雙眼的墨寒笙,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溫嘉陸,要將對方碎尸萬段。
然而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彼此都悉對方的手段,溫嘉陸聯合了墨西哥的政要,每一次都能從墨寒笙的圍剿下全而退。
那幾年,對于墨寒笙來說,是十分痛苦的日子,而對于他來說,眼睜睜看著墨寒笙走火魔,更是痛心疾首。
他低估了檀七七對于墨寒笙的重要程度,他從來沒想到,從來不將緒顯山水的墨寒笙,心里竟然藏著這麼大的能量,他竟然這樣的深著一個人。
檀七七被溫嘉陸殺死了,他也間接的摧毀了墨寒笙這個人。
殺人不見。
在第五年的時候,一直奔波于仇恨里的墨寒笙終于停頓了下來,為一個季青瓷的孩駐足。
雖然對季青瓷有些殘忍,但是看著墨寒笙逐漸恢復正常,有了一個正常人的樣子,甚至會笑了,他還是高興的。
只要有東西能轉移墨寒笙的注意力,不管那個東西是人還是品,他都能高興。
只是如今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不任何控制,當年他的自私,徹底報應在了季青瓷的上。
在這段里面,季青瓷是無辜的,不應該到這樣的痛苦。
容謙默默的完了一煙,還是覺得十分糾結。
所幸季青瓷躺在后面,一句話也沒說,只默默的哭著。
如果真的質問起什麼,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同解釋。
墨寒笙現在不知道記憶恢復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還愿不愿意和結婚……
容謙的心臟微微的搐了一下,只覺得第一次到這麼棘手的問題。
給墨寒笙做完所有檢查,送病房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檀七七疲憊的坐在病床邊,看著男人躺在病床上的側臉,無聲的用手輕輕地握住了男人冰涼的手指。
哭紅了眼,現在眼睛還是腫的,看起來可憐又狼狽。
容謙看還癡癡地,有些于心不忍,低聲道:“你下樓吃點東西,再去酒店開個房間休息一下吧。這里我來照顧就行。”
檀七七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吸了吸鼻子,低聲嗡嗡道:“我想在這里陪陪他……”
容謙想,墨寒笙醒過來,恐怕并不愿意見到。
差點跟替代品結婚,這種事,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可以令人開心的事。
只是,這樣的話,也實在不知道怎麼跟檀七七說出口。
他無奈道:“那我陪你下樓吃點東西?”
檀七七搖著頭:“我不。”
凌晨一點多,又是吹風又是趕路,晚飯也沒吃,怎麼可能不?
見執拗,容謙也沒說什麼,下樓給買了牛和面包,記得吃了。
……
一個晚上,墨寒笙都沒醒過來。
醫生做完檢查,說他并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吹了風,了一點風寒,可能晚上會發燒。
快到早上的時候,墨寒笙果然發起了高燒,檀七七急急的喊來護士和醫生給他掛了點滴,才有安心的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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