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七林在送宇宙去工作室之后,沒有回博館,而是去了醫院。
昨天半夜,他預約了神科的門診。
宇宙雖然向他坦白,但是明顯還心存抵。七林需要和專業人士了解關于恐慌癥的詳細容。
神科的醫生了解況后,非常耐心地回答了七林的所有問題,并且給予了很多有用的建議。
除此之外,七林在空余時間開始詳細瀏覽同樣患上恐慌癥的網友的帖子,了解患者發病時的真實、生活中覺得不便的地方、什麼況下容易發病等等。
當然,宇宙對此毫不知。
白天,盡量讓自己專心于工作,不去想任何會影響緒的事。
到了晚上,因為有七林的陪伴,也會好過很多。
自從回到B市后,七林白天去博館,晚上一定會來宇宙家中。
每天往返都打車不太方便,所以七林租了一輛托作為通工,既能接送宇宙,也能節約時間和資金。
因為宇宙對睡眠的恐懼心理愈來愈嚴重,七林每天都會陪著一起睡在主臥。
一對年輕男睡在同一張床上卻什麼都沒發生,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但這確實是他們的現狀。
宇宙神狀態并不好,有時候思維會有些混,而且每天每天都覺得很疲憊,無暇去想。七林則是因為對宇宙的擔憂,每天夜間都提心吊膽時刻警惕,睡眠自然也不太好,更是無心去想。
不知不覺間,兩人在毫無名分的況下,做著只有之間會做的事。
這一周,宇宙毫無征兆地發作了好幾次。
每次七林都會第一時間把摟進懷中,一下下地著后背為順氣,幫助調整呼吸。
雖然知道幾分鐘后就能結束,但發作時是極度的痛苦。
每次七林著懷中之人劇烈的抖,聽著因為無法呼吸而發出的噎聲,都會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也痛恨那些傷害的人。
無論經歷多次,宇宙都無法適應,都會在緩過來后崩潰大哭。
任何言語都是那麼無力,七林便默默陪伴著,不斷為掉洶涌的眼淚,不斷用肢語言告訴自己始終都在。
宇宙經常會哭著說一句話。
“我不想在這里,我想回子梅村。”
子梅村是心靈的安全屋和庇護所,那里有近年來最快樂最輕松的回憶。
但是七林清楚,宇宙自己也很清楚,這次再逃跑是沒有用的。
特別是,恐慌癥的源就在于對特定事件的恐懼,在于被迫適應無法改變的現狀時的無力。
想要克服,那就只能主從部打破。
所以,七林每次都會回應。
“會回去的,早晚都會的。”
現階段沒有商拍和品牌合作,只有零零散散的個人約拍,宇宙的工作強度呈斷崖式下跌。
某次七林約聽到他們開會時的容,也了解了當前的境況。本來,他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的事,可以讓宇宙放松下來好好休息。
然而,宇宙非但無法休息,反而一天比一天焦慮。
七林試圖勸:“別愁眉苦臉,借這個機會好好休息。”
宇宙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低落地說:“再持續下去,工作室就要解散了.....”
七林沉默了會,問道:“積蓄要見底了嗎?”
“倒也沒有那麼慘.....好賴能養活自己,但工作室不敷出沒法保證工資,沒有活也沒法為他們提供經驗積累.....”宇宙自嘲一笑,“與其這樣,還不如解散。趁工作室在業還有點分量的時候,他們也好找到下家。”
“就算解散了也沒關系。”
“......我覺得我接不了。”
一手建立的工作室耗費了宇宙六年的時間和四個人幾乎所有心,無法接如此慘淡的收場。
七林慢慢地解釋道:“真走到那一步,你不想耽誤大家的前程,解散是最佳選擇。但是,解散不代表永遠分開,或許未來還有重組的可能。”
宇宙沉默了一會,平靜地說:“或許有這種可能,但我已經沒有當年的沖勁和勇氣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如今的宇宙早已不是那倔強的牛犢了。
“不同年齡不同階段想法不同,或許跳出現在擁有的一切,你會找到新的起點。”
“新的起點?”
“嗯,就像你喜歡雪山照相館一樣。也許生活中——你所熱的攝影行業中,還有別的可能。”
七林的這番話讓宇宙思考了好一段時間。畢竟,放棄有時候比堅持更難。
不過還沒等宇宙想好,工作室的房東突然來訪,見宇宙不在便將況和小杜進行了通。
七林送宇宙到工作室后,總覺得況不妙,便將托停好后進來陪著宇宙。
小杜六神無主地說:“老板,房東把店面賣掉了,但新房東不打算出租.....我們得在兩個月搬出去。”
兩個月,搬去新的地方。
不說重新裝修布景的花費,單論時間,至需要一個月。
所以,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工作室無法承接影棚的約拍,而個人約拍是現在唯一的經濟來源。
宇宙知道,時間到了。
但是,人類的大腦和心總是背道而馳。
當宇宙察覺自己的開始發,有發作的趨勢時,立刻起沖進了衛生間。
其他三個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七林比誰都清楚。
他一個箭步跟了上去,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宇宙從側上了鎖。
“有沒有備用鑰匙!”
小杜沒見過七林這麼著急這麼嚴肅,“有——有,但我得找一下!”
七林低吼:“快去!”
小杜立刻向儲柜跑去,老劉也跟上去幫忙。
喆子看七林守在門口,盯著門板的眼神恨不得把門吃了,遲疑后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怎麼了?老板最近不舒服嗎?”
七林知道宇宙不想告訴他們,他自然尊重的想法。
“嗯,不太舒服.....我不放心。”
喆子他的肩膀以示安,“攤上這事,老板估計吃不好睡不好,能不出問題嗎.....不過沒事,你別著急。”
七林著急,急得快瘋了。
“鑰匙來了!”
七林一把接過,立刻打開門后閃進,再次鎖上了門。
他看到宇宙跪伏在洗手池邊,將臉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臂彎中,正在聲氣,顯然已經熬過了最痛苦的階段。
七林急忙將人拉進懷中,讓靠在自己的前。
“沒事了,沒事了.....”
在七林一聲聲的安中,宇宙逐漸平靜了下來。
這次,沒有哭。
“七林.....”
七林低頭,溫地應道:“嗯?怎麼了?”
“你說得對。有些事,真的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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