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竹和宋小蘭跟著一路穿梭,走了約有半柱香,才到達一院子。
抬眼看去,只見高闊的主屋上,烏木匾額上是龍飛舞的三個大字“世安堂”,字跡筆走龍蛇,端是豪邁灑。
朱妙意見盯著匾額笑,彎眸笑了笑,“這是我祖父的筆跡。”
余晚竹忍不住贊道:“聽聞朱老大人是兩朝元老,為幾十載,一直秉持清正之風,克勤克儉,沒想到他老人家的墨寶卻是這般氣勢磅礴,鐵畫銀鉤!”
提起祖父,朱妙意滿臉自豪,“祖父嚴厲歸嚴厲,但對小輩們卻是極慈藹的,還有,我祖父啊,人老心不老,唉,待日后見了你就知道了,也是極好相之人呢!”
余晚竹笑了笑,跟著向世安堂里面走去。
朱老夫人正在喝銀耳羹,聽見腳步聲便向外看了眼,見是小孫,不由將碗放到茶幾上,笑問道:“不是說今日赴宴去了嗎,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朱妙意乖巧福了福,“祖母,我帶了余姐姐來看您。”
“可是那個......?”朱老夫人神難掩激。
朱妙意點頭,“就是我常跟您說起的那個!”
朱老夫人忙向后張,“人呢,還不快將請進來?”
朱妙意笑著回,親自起珠簾,“余姐姐,進來吧。”
余晚竹領著宋小蘭從隔間走進來,行至朱老夫人前,兩人都緩緩行了個福禮,“給朱老夫人請安。”
半晌卻未見人言語,礙著是長輩,余晚竹維持著行禮的姿勢不變,眼神卻暗暗瞟向朱妙意。
朱妙意連忙將兩人扶起,正要說話,卻看自家祖母臉大變,不由大吃了一驚。
忙疊聲問道:“祖母,您怎麼了祖母?”
朱老夫人神愣忡,只地盯著余晚竹的臉,眼里似喜似憂,滿含著追憶。
聽見孫自己,勉強回過神,從旁老嬤嬤手上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才緩了過來。
朱老夫人目在余晚竹臉上流連,里喃喃道:“太像了...代云...太像了......”
朱妙意沒聽清,忍不住湊近了些,“祖母您說什麼,您可是子哪里不舒服?”
還從未見過自家祖母這般魂不守舍,當下也嚇出了一冷汗。
余晚竹見狀,輕聲道:“阿妙,要不我和小蘭還是先回去吧,老夫人若不適,應當歇著才是。”
朱妙意皺了皺眉,又看了看祖母,正要點頭,卻聽祖母忽然對余晚竹出手,清晰地說了一句,“這孩子,太像了......”
朱妙意這回聽清了,握住自家祖母的手,笑著道:“祖母,你也覺得余姐姐面善是不是?”
朱老夫人忽而站起子,沖著余晚竹招手,“孩子,過來,讓我好好瞧瞧你!”
余晚竹見老人家已經恢復正常,也稍稍放下心,依言走上前去。
朱老夫人拉著的手挨著自己坐下,慈的目幾乎可以滴出水來,將從頭發梢看到腳尖。
余晚竹心中有疑,卻還是默默的沒有說話。
朱妙意見自家祖母從先前發愣中回過神后,就全然顧不上他人,不由失笑,“祖母,我就說了余姐姐很好吧,您瞧瞧,眼下您可是滿眼都是,不過啊,您忘記孫不要,這邊可是還有一位妹妹呢!”
朱老夫人笑罵道:“你個猴兒,得到你來消遣祖母?”
說著又對宋小蘭招了招手,拉著手上下瞧了瞧,滿是和氣道:“也是個齊整的孩子,快坐,到了我這里不必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朱老夫人滿貴氣,語氣卻和藹親切,如同自家長輩一般。
宋小蘭從小沒見過爺,因此心里很,乖巧地在婢端來的高腳繡墩上坐下了。
朱老夫人朝丫鬟揮了揮手,“去,把廚房把今日新做的點心拿上來,我和這幾個丫頭說說話。”
小丫鬟領命而去。
朱老夫人似很開心,尤其見了余晚竹笑意就更明顯了,拉著問:“好孩子,你今年幾歲了?”
余晚竹道:“十七。”
朱老夫人心里略算了算,正好與珠兒對得上,又問:“你什麼名字。”
余晚竹說了名字,朱老夫人追問:“zhu是哪個zhu?”
余晚竹回,“是竹林的竹。”
雖然名字不一樣,但這副長相,朱老夫人心里也基本能確定了,又問了余晚竹的父母以及住,就更加確信。
待聽到說如今家中是繼母,而生母早逝,走時才五歲。
朱老夫人忍不住淚眼眶。
朱妙意心中驚訝,將帕子過去為祖母拭淚,“祖母,好端端的,您怎麼哭了?”
朱老夫人握住余晚竹的手按在自己上,“無礙,祖母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看向余晚竹,“好孩子,告訴我,你可還記得你生母?”
余晚竹被溫暖而干燥的手掌握著,心里沒來由也到一陣暖意,面前的老人雖是第一次相見,卻約也覺得悉。
見老人家頻繁提起自己生母,眼中時喜時悲。
余晚竹猜想,朱老夫人應當是認識原主親娘的吧?
可細細搜尋回憶,卻沒有多有關生母的記憶,甚至連容貌都不大記得,印象中只知道聽別人說過,生母是一個弱麗的子。
當下便誠實的搖了搖頭,“不大記得了。”
語氣有些微微惋惜,自己兩世為人,竟然都沒有母親緣。
朱老夫人見面容雖然平靜,眼中卻有瞬間的失落,鼻中一酸,再也忍不住,一把將余晚竹拉進懷里,老淚縱橫的哭了起來。
“好孩子,你長得與你娘真像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你不記得你娘的事,沒關系,我日后慢慢跟你說就是......”
“好孩子,冥冥之中,你合該回到我們邊啊...”
眾人都聽得云里霧里,余晚竹卻心中巨震。
或許,朱老夫人與自己生母的關系,不僅僅是認識那麼簡單。
扶著老人的雙臂,從懷里慢慢抬起頭來,抿了抿問道:“您...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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