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過去。
余晚竹問起宅子的消息,梁全卻還是說沒找到。
無法,只得收拾好自己的行禮,準備先去客棧住著,慢慢再找宅子。
宋逾白傷漸漸好了,這兩日也有一些人來府上走,再待下去,恐怕會傳出什麼閑話來。
還是早些搬出去的好。
宋香上次狠狠鬧了一回后,這次卻異常乖巧,知道余晚竹要走,只甜甜的笑著說:“姐姐,等你在客棧住下了,香香就來找你!”
眾人詫異之外,也未做多想,只當前兩天是剛來京城不適應,所以才要纏著余晚竹。
宋逾白是狀元府的主人,余晚竹要走,合合理都是該去給他打聲招呼。
這兩日,余晚竹一直刻意避著他,眼下要去同他告別,心里不由有些赧然,畢竟到現在都還未給宋逾白一個答復。
還由不得多猶豫,曾山就尋了過來。
“余姑娘,我家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余晚竹一愣,“宋逾白找我,可說了有什麼事嗎?”
曾山笑容燦爛,“這,小人不知,大人只是小人來請您去前院說話。”
余晚竹點點頭,終是沒再糾結,跟在曾山后往前院走去。
反正是宋逾白主來尋的,只需把話說完,再回來拿了行李就走便是。
前院,宋逾白的書房外,有一片竹林,長得郁郁蔥蔥,竹林下有一方石桌,四個石凳。
都是未經打磨的石頭,映襯著茂的竹林,頗有幾分野趣。
余晚竹到時,宋逾白正坐在石桌旁喝茶,見是來,一個眼神過去,曾山便垂首退下。
“你來了,坐吧。”
宋逾白一面說,一面拿起茶壺為斟茶。
余晚竹搖了搖頭,“你子還未好,藥都沒斷,現下不應飲茶。”
宋逾白看向,“阿竹,你是在關心我嗎?”
余晚竹坐下,默了默才說:“我自然關心你,畢竟干娘和小蘭們,都盼著你能早些好起來。”
雖然承認了是關心,但也拐著彎兒的撇清關系,就差沒說關心他都是為了許氏等人。
宋逾白也不惱,將茶杯放到的面前。
“這茶是竹葉青,并非等閑茶葉,乃是以春季新發最鮮的竹針所制,我問過徐老了,他老人家說是可以喝。”
“此茶的味道清香宜人,阿竹,你嘗嘗看如何?”
余晚竹依言嘗了嘗,抬頭看了一眼,“不錯,這茶跟你的這片竹林,倒是相得益彰。”
說完這話,便沒再開口,心里想著,宋逾白找過來,莫非是要向討答復的?
那該如何說呢?
宋逾白仿佛知道在想什麼似的,“你不必為難,上次我問你的話,你可以慢慢考慮。”
“總要你想清楚了,心甘愿才好。”
他語聲很輕,仿佛還帶著一小心翼翼。
聽到這話,余晚竹微微有些愣,心里卻舒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立即做決斷就好,現下的確沒有完全放下宋逾白,可若說重新開始,即便有宋逾白先前的保證,也還是有些猶豫的。
現在問,結果只會是否定的。
反正還要在京城待兩個多月,若是宋逾白愿意等,也會仔細想清楚。
思及此,余晚竹點了點頭,疑道:“那你找我過來是為何?”
宋逾白眉尖微挑,帶了一打趣,“我若不找你,你是不是就這樣悄悄的一走了之,連聲招呼都不肯與我打?”
被道破了心思,余晚竹有些汗,但還是面不改,鎮定的說:“怎會?”
“我原是想著晚些來找你的,誰料你卻先我一步,讓曾山來尋我。”
宋逾白也不說破,問道:“可找著住的地方了?”
余晚竹誠實搖頭,“還未尋得,不過無事,我已麻煩你府上的梁全幫忙留意了,京城這如此繁華,想來找小宅院,應當也要不了多久。”
宋逾白輕笑,“你梁全做事,倒是不用與我客氣,可你怎知,他就靠得住?”
余晚竹仔細想了想,“不至于吧,這些日子我瞧著,梁全此人腦子靈活,辦事也妥帖,更何況,他若靠不住,你怎會將他留在邊做事?”
遠遠站著的梁全,被自家大人如此說道,正暗自傷心。
聽了余晚竹為他辯白的話,立時的熱盈眶,“曾山,還是余姑娘好,你聽聽,是在為我說話對吧,哪像咱們大人,我是聽他吩咐,還不是轉眼就把我賣了......”
曾山瞪他一眼,“行了你,知道你功勞大,咱們就看大人的吧!”
......
竹林下。
余晚竹愣愣看著宋逾白遞給的鑰匙,有些反應不過來,“你這是?”
宋逾白將鑰匙放在石桌上,“收下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位置就在城南的桐花巷子里,過去倒也不算太遠,我梁全送你。”
余晚竹皺起了眉,“你何時去賃的宅子?”
宋逾白:“有幾日了,只不過收拾出來也費了些功夫,所以就先沒告訴你。”
余晚竹瞬間明了,“所以說,梁全這幾日在城中,不是替我尋住所,而是被你派去清理宅子了?”
宋逾白點了點頭。
余晚竹默然片刻,“也,多謝你這番好意,不過賃宅子的錢是多,我理應給你。”
宋逾白搖頭說:“阿竹,你盡管去住就是,這麼見外作甚?”
見沒答話,又接著說道:“不說我對你的意,做這些事本就理所應當,更何況,我欠你良多,便是為你尋一宅子,又算得了什麼?”
余晚竹臉莫名,半玩笑半疑的問。
“宋大人這是想金屋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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