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知不覺就到了七月。
宋家新宅工程已經過半,據負責工的謝師傅所言,差不多到月底,宅子就能落了。
再按照余晚竹的意思,灑掃布置一番,八月初,宋家人就能搬進去。
余晚竹對這個進度十分滿意,吩咐廚娘,每隔五日就去買酒款待工匠們。
工匠們得這樣照顧,干活也就更加賣力了。
這段時日,余晚竹一心積攢積分,終于補了一大批貨。
七月七,芳容閣再次開業。
仙齋倒臺后,芳容閣也閉門不開,城中再無可以做妝面的地方,那些個貴婦小姐惶惶多日,生怕再也不復往日的致妝容和貌。
沒想到時隔一月,芳容閣竟又重新開業了。
這件事,余晚竹本來沒有提早宣傳,只是邀請了一些芳容閣的貴客前來喝茶。
可消息走出去后,來的不止是邀的客人,還有那些心心念念想變的夫人小姐。
芳容閣一下子人滿為患,所有人又重新忙碌起來。
不過幸好,雖然歇業了一個月,但眾人的手藝都沒有落下,應付這種場面倒也游刃有余。
下午打烊以后,余晚竹算了算賬目,對眾人說道:“今日賬了五百兩銀子!”
董書寧等人都很欣喜,宋小蘭也開心地道:“長嫂,若我沒記錯,這大抵是咱們芳容閣開店至今,營收最多的一日了吧?”
余晚竹笑了笑,“沒錯,不過這里頭大多都是包月和上門的客人,想來也是覺得這樣劃算吧。”
接連三日,芳容閣的生意一直火。
即便營收沒有第一日那樣多,但也保持在二百兩左右的樣子。
慢慢到了第五日,生意才趨于穩定了下來,營收在一百五十兩銀子上下,這也是芳容閣歇業之前,生意還沒變淡的水準。
鋪子里的這些事,董書寧等人都是做慣了的,余晚竹也不需怎麼心。
只是廚房那邊,一直還是宋小蘭頂著的,余晚竹覺得這個活計太累了,又親自去牙行挑了一個廚藝好的婆子回來,讓宋小蘭再帶著幾日,就把廚房的事都給。
七月十五是中元節,這一天生意淡,前一日余晚竹便吩咐過,讓們可以晚些開門。
雖然主子這樣說了,董書寧等人卻不愿懶,還是早早的將一切都收拾好,準備開張。
可大門剛一打開,便是一惡臭撲鼻而來。
那味道,簡直令人作嘔!
董書寧和柳玉定睛一看,只見芳容閣門前,不知是被什麼人潑了一地的糞。
眼下太已經照到門前,被熱氣一激,那味道就更濃了,幾乎半條街都能聞到味兒,過往的人都在指指點點!
仔細看去,那地上甚至還有許多蠕的蛆蟲!
梅兒和杏兒也出來看到這一幕,四人都氣得面鐵青。
杏兒年紀小,子沖,當即就破口大罵道:“是哪個殺千刀的,竟敢往我們這里潑糞,要是被我知道是誰,一定你來干凈不!”
罵了一陣,圍觀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董書寧見影響不好,忙扯了扯杏兒的袖子,“先收拾了再說吧,不然一會兒客人來了怎麼辦?”
四人知道事的嚴重,忙用布條堵住鼻子,將門前的臺階沖洗了好幾遍,還撒了些花,才總算聞不到味道了。
余晚竹和宋小蘭來后,杏兒等不及,兩人剛一進門,就急急把這件事說了。
董書寧斟酌道:“主子,您看是不是有人針對咱們芳容閣?”
宋小蘭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長嫂,咱們與仙齋打司的事,城中也都是知道的,那趙榮的下場那樣凄慘,即便咱們生意好,招人妒忌了些,可他們真敢跟咱們過不去嗎?”
“況且,仙仙姐姐也早就放出話去了,對外都是說,這芳容閣也有一份,別人真敢得罪顧家大小姐?”
余晚竹搖了搖頭道:“別人是不敢,那仙齋呢?”
“仙齋?”宋小蘭驚訝道:“他們店都關了,怎麼還能跟咱們作對?”
余晚竹道:“你別忘了,發配的只有一個趙榮,他的妻還在城中,們想必也是恨極了芳容閣,能做出這樣的事,也不算奇怪。”
“那怎麼辦?”
余晚竹沉片刻,“書寧,你去查一下,趙榮的妻現在何,我去會會們。”
“會不會有危險?”董書寧有些擔憂。
既然趙榮的妻已經恨極了芳容閣的人,那主子要是去了,們說不定會鋌而走險,做出些什麼。
“無妨。”余晚竹勾一笑。
......
趙榮的妻子孫氏,正在自家院里洗裳,忽然聽到敲門聲,便兒趙婷去開門。
趙婷應聲前去,待看見門外所來之人,驚訝地后退了幾步,“是你?你們怎麼來了?!”
說著就趕忙湊到孫氏邊,害怕地扯了扯的袖子,小聲道:“娘,...們找過來了!”
“怕什麼?”孫氏瞪了一眼,抄起手邊的板凳就朝著兩人走來。
“是們害了你爹,還有臉過來?!”
自從趙榮被抓,自家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不但賣了鋪子,還將原來的宅子也賣了,只為了能湊些錢財,能讓趙榮在路上打點一二。
母兩個搬到這個小院子里,日子一落千丈,心里都是恨毒了余晚竹的。
余晚竹見到兩人,卻總覺得有些悉,可想了半天卻沒有記起來。
這時,宋小蘭在耳邊輕聲說道:“長嫂,我記得們,咱們還在玉寧街擺攤時,們就來做過妝面,當時盯著你一直看的人,就是!”指向趙婷。
原來如此。
余晚竹似笑非笑地道:“想必當日在仙齋,給客人做妝面的人,就是你吧?”
“看了一回,就能學去我們芳容閣四五分的髓,你的天賦倒是不賴!”
趙婷哼了一聲,“別在這假惺惺,你們究竟是來干什麼的?”
余晚竹問:“在芳容閣門前潑糞的,是你們?”
“呸!”孫氏惡狠狠地罵道,“你憑什麼說是我們,有人看到嗎,可別胡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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