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親戚來家里拜年，阮初棠坐在客廳里接待客人，陪著長輩們聊天。

聊著聊著，忽然一位燙著小卷發的姑媽開口問阮邵東：“哥，你們家跟江家的婚事怎麼退了？”

初棠垂下眼睫，心中嘆息，果然，該來的躲不掉。

阮邵東面如常，“兩家孩子相著不合適就退了。”

另一位叔叔開口道：“我聽說江家那小子跟一個明星搞到一起了，是真的嗎？”

初棠心下吐槽：一個男人怎麼那麼八卦？

阮邵東回復：“不知道，他跟棠棠已經退婚了，怎麼玩我們也管不著。”

那位卷發姑媽又開口道：“是不是江家那小子跟棠棠在一起的時候就劈了？他們那種家里有權勢的高干子弟，紈绔多的嘞，玩明星模特的不在數。”

楊雪蓮笑著岔開話題：“你這包真好看，我之前在雜志上看到過，好像是新年限定的吧？”

卷姑媽笑瞇瞇地把視線轉移到自己手邊的包包上，“是的嘞，我一眼就看上這個，好看吧？”

楊雪蓮笑著說：“好看好看，我也想買來著。”

“這個好像國已經沒貨了，我昨天剛拿到手，你要是喜歡我幫你再問問。”

楊雪蓮笑道：“好的呀，那麻煩你了。”

本來話題就這樣轉移了，可誰知道卷姑媽那麼八卦，生生又把話題掰扯回來了。

“剛剛說到哪兒了？”卷姑媽興致地問，“是不是因為江家那小子在外面搞被棠棠發現了所以你們才跟江家退婚的？”

楊雪蓮剛要開口，初棠先一步說道：“不是的姑媽，是我跟他走到頭了，分手后他才找的別人，不是搞。”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姑媽想聽到的。

走到頭了分手再找別人哪有劈搞來得刺激？

姑媽繼續八卦地問：“怎麼就走到頭了呀？你們不是前段時間還舉辦了訂婚典禮嗎？上次訂婚典禮出了意外沒辦，我記得前段時間還聽你爸說你們很好，要在年后補辦訂婚典禮來著，怎麼忽然就走到頭了？”

那位叔叔接著又說：“是啊，多好的一樁婚事啊，對方可是江家，這樁婚事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要我說啊，這樁婚事就不該退，男人嘛，在外面玩玩很正常啦，一個明星而已，江家那種家庭肯定不會允許明星進門的，等他玩膩了還是會回來跟你結婚的，你多忍忍就過去了。”

初棠聽完這番話，眉頭皺起。

這話完全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在思考問題，權衡利弊，沒一個字是聽的。

“我......”

初棠剛開口，準備要說點什麼話來反駁，阮邵東就看不下去了。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聽了。”阮邵東沉了臉，“他們江家有權有勢，別人家上趕著攀附結，我們阮家可不稀罕，我家棠棠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不能讓委屈。”

楊雪蓮接話：“是啊，我們家姑娘不稀罕攀附江家。”

卷姑媽看向初棠，“棠棠啊，我上次參加莊園宴會的時候看你們倆很恩啊，你跟江家養和老夫人發生口角，江時序還站在你這邊跟他嗆聲兒，還說什麼胳膊肘只往老婆那邊拐，他看起來確實對你很好很你，這才過了多久，就走到頭了？”

“嗨呀，的事不都這樣？這誰能說得準呢。”楊雪蓮說著笑呵呵地沖著不遠正在和阮玩積木的小男孩招手，“小晨，來嬸嬸這里。”

小晨放下手里的積木，噔噔噔地跑到楊雪蓮邊。

楊雪蓮笑瞇瞇地從果盤里抓了一把糖果塞給小晨，聲問道：“小晨啊，期末考試績怎麼樣呀？在班里排第幾名？”

小晨是卷姑媽家的小兒子，上小學六年級，是個小皮猴，績很差整天調皮搗蛋，經常被老師請家長。

卷姑媽一聽楊雪蓮問自家孩子的績，一直叭叭不停的瞬間就噤聲了，臉上表很尷尬。

小晨渾不在意績不好，大人問了他就老老實實地回道：“嬸嬸，我數學四十五，語文三十六，英語五十一，班里排名......”

“好了別說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卷姑媽打斷他。

“怎麼丟人了？我還有進步呢。”小晨不服氣，“上學期期末考試我班里排名倒數第三，這學期有進步了，倒數第五。”

“哈哈哈哈哈哈......”幾位親戚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小孩子說話就是有意思。”

卷姑媽把小晨拉到邊瞪他，低聲訓斥：“你跟玩，你來這里干嘛，丟人現眼的，倒數第五還好意思拿出來說。”

楊雪蓮笑而不語，總算是堵住的了。

阮邵東朝初棠投來擔憂的目，初棠微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

飯后，初棠去附近花園里散步，猝不及防偶遇了同樣出來散步的江時序。

寒風呼呼刮過，仿佛在秫秫結冰。

兩人面對面站在冷風中，沉默無言。

初棠移開視線，率先開口：“好巧啊。”

“新年快樂。”這是這麼久以來江時序對說的第一句話。

幾乎剎那，初棠的眼睛了。

垂下潤的眼睫，視線游移，不經意看到江時序手腕上戴著的手表，呼吸一窒。

“你......”初棠想問你怎麼還戴著我送你的這只手表，開了口卻問不下去。

連語氣都帶著些微哭腔。

江時序順著的視線，看向自己手上的那塊手表，心中驀地一痛。

這塊手表，是棠棠送的第一份禮。

對他來說不算貴，六十多萬，但是他卻一直戴著，分手后也沒有摘下閑置。

有初棠在的場合，他都會將手表藏好不讓看見，年夜那天是這樣，在南城高爾夫球場那次也是。

可是剛剛他一個人出來散步，沒想到這麼巧，會在花園里遇上初棠。

手表就這樣暴在初棠的視線里。

他知道想問什麼。

他很想告訴，他想，他舍不得摘下送的手表。

心里苦掙扎良久，江時序艱地開口：“哦，我忘記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