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后，桑許擼起袖子，儼然一副準備大干一場的樣子。

掃視了一眼凌的客廳，眉頭鎖：

“桑梨，你這是住人的地方嗎？地上全是灰塵，茶幾上還放著上次喝剩的茶杯都發酸了。”

桑梨捂著打了個哈欠，腳尖撥拉著地上的拖鞋，懶洋洋地說：

“姐，別看它，其實它很有秩序的，這‘自由散漫的藝’。”

“藝？”

桑許冷哼一聲，這丫頭的臉皮還真是繼承了們家的優良傳統。

“我看你是懶，別了，快過來，拖地抹灰，這次咱倆得好好整一整。”

桑梨自知無法逃過勤勞姐姐的魔爪，但還是出一副討好的笑容：

“姐，我先給你打個下手行不？我拖得沒有你干凈。”

“廢話，勞中學習才是長的階梯！”

桑許一臉嚴肅，直接懟得桑梨無從反駁。

“哦……”

桑梨小聲嘟囔。

“我怎麼不記得你小時候也這麼教育我的？”

“我小時候是有錢人家的小公主，才不跟你爭這點家務活！”

桑許輕描淡寫地扔下一句，又順手把一個空塑料袋準地扔進垃圾桶。

“切。”

桑梨低聲哼了一句，勉為其難地蹲下清理沙發底的那些零碎垃圾。

可沒一會兒就開始懶，拿起一張干巾在空中隨意揮了揮。

裝模作樣地抹起來，還時不時地回頭瞄一眼桑許，生怕被發現。

“桑梨。”

桑許打量著桑梨，言語著不滿。

“你這麼磨蹭，什麼時候能收拾完？”

“收拾嘛，重在驗過程，追求結果太功利了。”

桑梨立刻甩出自己胡謅的“人生哲理”。

桑許看著這副模樣，無奈地搖頭，嗓音稍微和了一些：

“梨子，姐嚴肅地說一句，你住得簡單沒關系，可生活不能這麼隨便。你吃泡面、糟糟住著，姐看著心疼。這就像你工作一樣，有規劃有條理，事半功倍。”

桑梨一愣，似乎被中了些什麼，下一秒卻又燦爛地笑起來：

“姐，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我就是習慣了嘛。再說，工作再累，生活也要隨點放飛嘛。”

桑許眼眸微微瞇起，看著桑梨明顯在敷衍，還是忍住了繼續嘮叨。

知道桑梨，但心里藏著東西。

果不其然，沒多一會兒，桑梨突然停下手里隨意的作，悶悶地開口：

“姐，其實最近忙的。咱們公司新接了個大項目，任務重得要命。我負責的部分，好幾次都返工了。”

“返工？怎麼回事？”

桑許立刻停下手中的作，眉頭擰一團。

“是不是有人不配合，還是上頭得太？”

“哎呀，都不是啦。”

桑梨干笑兩聲，擺擺手。

“就是些流程上的問題，不是什麼大事。我能搞定的，你別心這些。”

桑許卻沒這麼輕松。

看著桑梨的笑臉，又觀察到眼底的疲憊，心里像了塊石頭。

于是沒繼續追問，怕給桑梨更多比現在還大的力。

但這事明顯沒妹妹說得那麼簡單。

收拾完屋子后，暗暗決定回到公司就探探虛實。

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妹妹一個人在風浪中單打獨斗。

這世上傷害可以，但傷害桑梨的人，絕不會輕易放過。

正當姐妹倆說話間，桑許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跳著“白澤”兩個字。

桑許的眉眼瞬間和下來，連帶著聲音都輕了幾分：

“喂？”

“許許，在忙嗎？”

白澤低沉的聲音過聽筒傳來。

“沒有，在梨子這里幫收拾屋子。”

桑許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用手指卷著垂落的發。

“今晚有個商務酒會，我想帶你一起去。”

白澤頓了頓。

“會有幾個重要的合作伙伴，你穿得正式一點。”

桑許輕笑：

“怎麼，怕我給你丟人？”

“你要是穿睡來，我也樂意。”

白澤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不過我更想看你穿禮服的樣子。”

桑梨在一旁豎起耳朵，看著自家姐姐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桑許瞪了一眼，對著電話說：

“好，我知道了，晚上見。”

掛斷電話，桑梨立刻湊了過來，眨著眼睛打趣道：

“哎呀，我們桑總這是要去約會啊？”

“什麼約會，是商務酒會。”

桑許白了一眼，站起整理了一下服。

“我得去換服了。”

“姐，你這些年是越來越會打扮了。”

桑梨托著下，一臉促狹。

“以前你可是從來不在意這些的，現在連參加個酒會都要特意回去換禮服，肯定是姐夫把你寵的。”

桑許抬手在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角卻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

轉去拿包的時候，耳悄悄紅了。

晚霞如火，將城市染上一層溫熱的緋，桑許關上桑梨的房門。

轉離去時的步伐卻了平日里的穩當，多了一點的焦灼。

回到自己寬敞明亮的公寓，桑許將禮服間里的燈逐一打開。

鏡面墻反出一整排華麗的、或端莊沉穩，或明艷的晚禮服。

站在架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挲著擺的質面料。

但心思卻飄到了別的地方。

“小梨的狀態不對，怎麼會這樣……”

喃喃自語，眉心皺得的。

明白，桑梨從小便懂得如何掩飾真實的緒。

每當故意表現得活潑輕浮，正是心最疲憊自我保護起來的時候。

想了一下，拿出手機給公司HR發了條消息：

“明天一早，來我辦公室一趟，調出最近那幾個大項目的組員名單。”

關掉手機后，桑許沉下心來開始挑服。

專注地從架上挑出一件墨綠絨禮服，舉在前端詳。

擺如一泓深潭般垂落，看得角微微揚起。

墨綠襯得的更剔白皙，既合適今晚的商務場合，又不會顯得冷無。白澤平日不善言辭，但知道，他喜歡穿這樣的。

“端莊里著些勾人心魄的野”

——這是他喝醉時曾低聲說過的評價。

禮服選定，又開始思考配飾，一邊挑選一邊拿起手機翻看今天的消息。

公司的幾個群聊很平靜，幾個項目負責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匯報進程。

和桑梨的況無關，嘆了口氣關上了微信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