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在病房外頭喊的那兩嗓子,功把一向眠淺的邵昀給喚醒了。
邵昀眼睛眨了眨,睜開,就看到了給他蓋被子的喻研。
“……”想閉上眼,晚了。
就只能這樣跟喻研大眼瞪小眼。
“被吵醒了?”喻研小聲和他說著話,問:“要喝水嗎?”
邵昀緩緩搖頭。
向初還張著小呼呼大睡著,完全不影響。
喻研手給向初把放在外面的手拿進被子里,坐在床邊,看著一臉靜默的邵昀。
“昀昀,不喜歡我了嗎?”
喻研問這話的時候,角噙著微微笑意,可繃的神還是暴了的張。
邵昀把目投到喻研臉上。
小姨還是那麼溫,那麼漂亮。
曾幾何時,他有想過,如果小姨是他的親生媽媽就好了。
他知道自己很幸運,有邵敏這樣的母親,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很羨慕向初,有喻研這樣的媽媽著他。
現在命運翻了個巨大的盤,陡然一變,他了喻研的親生兒子……
邵昀忽然間有了罪惡。
就好像他搶走了向初的媽媽……難道老天爺真的應了他的愿?
邵昀覺得自己很貪心。
可現在,他覺到小姨的難過,他也跟著很難過。
“沒有不喜歡。”
邵昀嚨哽,手在被子底下抓了抓床單,“我喜歡小姨。”
喻研聽懂了他的意思。
喜歡小姨,但不喜歡變媽媽的小姨。
喻研瞬間就沒那麼難過了,因為知道昀昀是喜歡的,他只是沒做好要接一個從天而降的媽媽的準備。
僅此而已。
“小姨也喜歡你。”
喻研邵昀的臉,俯下在他額頭輕吻一下,溫地說:“昀昀,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不想變,那麼一切都不會變。邵敏還是你的媽媽,我和你小舅也永遠都是你最親的人,我們都你。”
“當年的事并非出自我和你小舅的本意,我們不求你原諒,只希你能明白,如果我們早知道,一定第一時間去找你。你是我們的最,我們怎麼可能會拋下你?”
一滴晶瑩的淚落在邵昀臉上。
邵昀渾繃,喻研輕地手給他抹去。
小姨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相信,只是他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終究還是舍不得難過。
喻研給邵昀蓋好被子,起要走的時候,邵昀輕輕開口,和說:“小姨,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明白。”
一句話,說得喻研心頭一酸,兩行淚唰地落下。
猛點頭,笑著說:“好。”
—
晚上,回到家。
剛進家門,邵慕言就被喻研抵在了墻邊,一頓狂的吻后,又被扔進了沙發。
邵慕言是能覺到喻研想發泄一番的。
以前這種時候,他們可能會在場跑步,以此來紓解一些的煩悶與躁。
現在換了另外一種“運”。
事實證明邵慕言的力還是比喻研要好一些,尤其是前段時間吃了蘇睿開的藥丸后,“強”了很多。
一頓作猛如虎,最后以喻研癱在邵慕言懷里,連一手指頭都懶得為結束。
輕的大床上,喻研靠在邵慕言堅實的膛上,頗有些虛弱地和他說了在病房里邵昀和說的那話。
邵慕言怔了又怔,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他心說親的朋友被什麼給刺激到了,差點將他生吞活剝……原來是因為兒子。
邵慕言翻了個,將喻研放平在床上,點了點紅紅的鼻子。
“你別太慣著他。”
邵慕言嚴父姿態上線,“他想不明白,難道咱們就不是他爸媽了?小舅小姨沒問題,該認的還是得認。”
喻研睨他一眼,“你來。又不是你說讓我慢慢來,給孩子一點時間和空間的時候了。”
“……”出去的回旋鏢又扎回到自己上。
邵慕言干笑一聲,“這不是怕你難過,著急,安你麼。但說真的,研研,昀昀可憐,我們難道就不可憐?”
他拿起喻研的手,在手背上親吻了一下,放在自己的膛上,和一起靠上枕頭。
“我們和兒子一樣,都是被命運耍弄的可憐人。”
邵慕言道:“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昀昀,我們也是害者,不要給自己施加太多的道德負擔,你越愧疚,反倒越讓邵昀有想法,會覺得是不是咱們真想扔了他。我們沒做錯事,該理直氣壯就要理直氣壯一點。兒子要不要認我們不重要,反正我們是他爸媽,只要他就可以。”
喻研被他說的哭笑不得,“你這什麼強盜邏輯。”
“昀昀和向初不一樣。向初敏,但多數時候神經大條,心也大。邵昀則是心重,格方面,其實和咱倆都很像。”
喻研說不出話,還真是。
邵昀很多方面都傳了和邵慕言,尤其是知道真相以后,喻研越看邵昀越像自己。
“我們就把昀昀當小時候的自己那樣對待就好了,他什麼都懂,只是需要給他一些時間。”
邵慕言攬著喻研,低沉的聲音在耳畔輕輕說著:
“話說回來,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咱們和兒子又哪里算得上真可憐?不管命運如何捉弄我們,歹人如何作,昀昀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我邊,我也找到了你,我也怨過、恨過,可我仍然激上蒼,把你們送回到我邊。”
最后這話說完,喻研就對上邵慕言晶瑩的眼眸,如一汪大海,輕盈的水流包裹住。
他說的,何嘗不是心所想。
月灑進來。
兩個人都側臥在床上,如連嬰一般在一起,手腕抵著手腕,睡得安心。
外面的世界,悄悄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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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人殺,死相慘不忍睹。
向景恒連夜趕到醫院,去的路上心臟突突地跳,他不知道梅楠得知母親的死訊會是什麼表現,更不知該如何告訴。
只是沒想到,到了醫院,病房里空空如也。
梅楠不見了。
理好的文件和合同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書桌上,最上面是一份辭職報告。
而一向行事妥帖的梅楠,卻連一張字條都沒有給他留下。
向景恒皺了那份辭職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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