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硯帶著季秋裳在家休息了兩天,確認的狀態沒有問題之后,才帶著人一起回了公司。
按照傅總的想法,他恨不得小季助理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家里,出門前呼后擁,保姆保鏢廚師醫生一條流水線全都配齊了。
但他太了解季秋裳了,這個想法也只能想一想。
來公司的前一天晚上,傅時硯還試探了一下對方的口風,只是還沒說兩句,就被季秋裳看出來了他的目的。
季秋裳認真地告訴他,懷孕并不會影響工作,又不是去工地搬磚,一天里大部分時間都是坐著的,待在公司還能跟人嘮嘮嗑,真要一個人在家里,說不定就憋出什麼病來了。
再說了,懷孕工作到生的大有人在,他們公司又不是沒有,多活活,還有益于健康。
傅時硯沒阻止,放在公司好歹還在眼皮子下面。
開早會之前,傅時硯久違地出現在了公司所有人都在的大群里,然后發了一連串的紅包,全都是大包。
這種只有過年才有的待遇震驚了整個公司,大家全都在討論,傅總這是發錯群了,還是遇上什麼好事了。
領了紅包的紛紛道謝,表包一連串,有大膽的人試著問,這是遇上什麼喜事了。
后面也有些高層跟著后面問。
傅時硯其實很想炫耀,他拿著手機看著一連串的回復,心很好的在椅子上轉了個圈,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秦子沐拿著文件進來的時候,傅時硯放下手機,又恢復到以往沉穩且不聲的狀態。
秦子沐剛才也領了紅包,還不小,就傅總這個靜,怕是發出去不錢。
他將文件放下,試探著問了一句:“傅總,您這是中獎了?”
不然在這里當什麼散財子,資本家都是這麼視金錢如糞土的嗎?
傅時硯敲了敲手指,別人不能說,秦子沐和駱十周還是要一下的,至不能給季秋裳安排太多的工作,外派的不行,談判的不行,跑的不行。
秦子沐看著傅總毫無波的表,一時間猜不他的心思。
“傅總,還是遇上什麼別的好事兒了。”
傅時硯坐直了,抑制住似乎想要上揚的角,云淡風輕地問道:“季助理呢?”
秦子沐:“哦,剛才游戲組的人將季助理走了,說是遇到點難題。”
傅時硯眉頭一皺:“不就來借人,游戲組是沒人了嗎?”
秦子沐:“不是,主要是季助理太厲害了,有些東西一看就明白。”
傅時硯:“所以,我的私人助理就要做這些跟八桿子打不著的工作。”
秦子沐不知道傅總又在生什麼氣,之前季助理這事兒也沒干啊,而且這事兒也在季助理的工作范圍,真要說八竿子打不著關系,那不可能。
可秦特助是什麼人,這麼多年跟在傅時硯后,不說猜領導的心思,但也能揣個八九,他等著人簽完了文件,非常配合的說道:“我這就去將季助理給回來,您一看就是有急事找。”
傅時硯合上文件:“以后類似于這種跑,需要上下走的工作,別找。”
秦子沐猜不了,這不是季助理的工作嗎?
傅時硯沉了一下:“再招一個技助理上來,作為的副手,兩個人的工作分配一下,以后季助理只需要負責我這邊的工作。”
秦子沐不知道這是季助理的意思,還是傅總的意思,不過這兩人一個被窩里了,總歸知道彼此的打算吧。
歸究底,還是傅總怕夫人給累著。
秦子沐得了意見,準備走人,卻聽見傅時硯不慌不忙地說道:“季助理懷孕了,有些事,你自己看著分配。”
秦子沐像往常一樣點頭:“好的,傅總。”
回答完之后,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麼,猝然轉,結結:“季……季助理……懷孕了。”
傅時硯很滿意自己看到的反應,輕輕地靠在椅子后背上,終于忍不住笑了一聲:“嗯。”
他很快就要當爸爸了。
秦子沐被這個消息給震驚到了,隨即專業的素養讓他立刻回神:“恭喜傅總。”
難怪一大早群里那麼多紅包,這對傅總來說,可不就是人逢喜事神爽。
秦助理有些恍惚的出門,突然就想起來季助理剛才腳步匆匆,被兩三個人拉著出門江湖救急的畫面。
他放下東西,立馬就奔出去了。
我的姑啊,這幫不長眼的,這要是有了什麼閃失,他得提著腦袋去見傅總。
季秋裳是被秦子沐請回來的,對方恨不得將用結界給圈起來,任何人都別到。
一看他這個態度,就知道,秦助理知道懷孕的事了。
季秋裳覺得好笑:“我又不是什麼陶瓷做的,上下樓都有電梯,你干嘛這麼一副隨時都會碎掉的樣子。”
知道懷孕以后,上班就沒穿高跟鞋了,穿的是平底的長靴,嚴嚴實實的包裹著長,保暖又方便。
出門前,傅時硯將各種注意事項都說了個遍,就差現場做個展示牌,讓掛在脖子里。
自己對這個孩子也很看重,當然有分寸。
看著秦助理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們這里是公司,又不是什麼土匪窩,跟平常上班一樣就行了,別聽傅時硯夸大其詞。”
季秋裳可以直接傅時硯的名字,秦助理卻是不敢的,他溫聲道:“天大地大,您現在最大,這種跑的活以后就別干了。”
季秋裳:“是傅時硯讓你來的吧?”
電梯緩緩上升,季助理嘆了一口氣,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可顯然有個男人還沒有。
秦子沐不說話,但態度是默認的。
一回到樓上就看到云詩手里捧著一沓厚厚的文件,滿臉憔悴地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
跟剛開始的鮮亮麗相比,現在的云詩連化妝都是敷衍的,每天搞個淡妝,涂個口紅,就算是對公司最大的尊重了。
來上班之前,家里人也沒告訴,會累狗啊。
驕縱的大小姐一去不復返,整個人都著一濃濃的班味兒。
季秋裳等人出來了,這才拿過早上理好的文件進去。
肩而過的一瞬間,看著云詩臉上那種生無可的表,莫名地生出了一點同。
這人現在連給找茬的時間都沒有了。
季秋裳進去,反手關上門,隨口問道:“好歹是云家的千金,你的青梅竹馬,傅總,你也太無了。”
傅時硯從座位上站起,快步繞過桌子,拉著人的手,將對方摁在了老板椅上:“傅太太,你說這話,我會以為你在吃醋。”
季秋裳:“還真不是,你沒看到,云詩那黑眼圈都快趕上國寶了。”
也沒見對方怎麼加班,怎麼一副被空的樣子。
季秋裳不知道,云詩作為云家的千金,從錦玉食,來手飯來張口,別說什麼重活,起床都是睡到自然醒,也沒誰敢打擾。
的作息一貫有問題,夜生活很富。
可自從上了這個班,早上不能睡懶覺,偏偏晚上又睡不著,白日里工作一大堆,恨不得腳底出火花來。
為了追傅時硯,從京市搬到海城,住的地方是臨時買的,到現在也沒有用的順手的保姆,這種巨大的生活落差一開始還能在追到傅時硯的幻想喜悅里堅持。
可時間久了,傅時硯不為所不說,已經快對這個男人產生負面緒了。
不愧是剝削的資本家,要榨干員工的每一滴,自從前天再次表白不功,噓寒問暖被諷刺以后,云詩覺得自己的心忽然就涼了。
堂堂一個大小姐,圖什麼啊,三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的男人還不是滿大街都是嗎?
就為了這一個男人,看看現在都過的什麼生活。
有時候想想,甚至能委屈的哭出來。
傅時硯他沒有心,就算娶了老婆,也沒有心,這樣冰冷無,還在外面跟助理勾勾搭搭,曖昧不清的男人,誰嫁給他才是真的倒霉。
長得帥又怎麼樣,有錢又怎麼樣,云家缺錢嗎?
大小姐缺男人嗎?
簡直就是犯賤!
云詩一覺醒來,突然就覺自己大徹大悟了一樣。
傅爺爺已經去世了,給撐腰的人都沒有了,還留在這里圖什麼,圖人家屁不夠冷,自己的臉不夠燙嗎?
非得在這一棵樹上吊死,搞得自己跟什麼無腦配一樣。
決定辭職,這工作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可一到辦公室,看著桌子上堆滿的文件,辭職報告沒來得及寫,倒是率先低頭理文件起來了,條件反一樣,難以控制。
云詩覺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總辦即將再招一個技助理的事很快在公司傳開了,只是這一次,并不是從公司部招聘的,而是從網發出的通告。
招聘消息發出去當天,就收到了不的面試通知。
青禾是大廠,想要進來的人太多,以前也不缺資源。
秦子沐將這事給季秋裳的時候,以為季助理會生氣,畢竟再招一個技助理,說是副手,可等于變相取代了季助理的工作。
如果后期生產的話,那就是真正的給別人讓位了。
只是沒想到,季秋裳緒很穩定,也不覺得這個決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雖然現在能工作,但不代表能一直堅守崗位,早點找到人培訓上崗,這樣也不會耽誤公司的事。
就剛進來的這兩個人,云詩大概率不會待多久,如今留著,傅時硯完全是看在云家的面子上,等著實習期到,又或者對方主辭職。
孫雁荷工作能力倒是不錯,就是經驗不足,還需要多歷練,但技上的活沒有那麼專業,頂替夏曼的位置剛剛好。
季秋裳冷靜地跟秦子沐將這些給分析了一遍,看的秦助理嘆為觀止。
別的不說,老板娘這個大局觀還是很牛的。
接下來一段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到了規律的生活。
不季秋裳不加班了,但凡沒什麼必要的事,傅時硯也是掐著點就走,掐著點來,老板心好,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從總裁辦公室聽到的罵人的聲音。
大家一時之間覺如沐春風,覺得傅總一定是有什麼天大的喜事。
只是這事兒是什麼不知道,反正瞞的好的。
但關他們什麼事呢,這種氣氛誰不喜歡,希這喜事能一直保持下去,最好再多來點紅包。
又經歷了一周的磨難之后,云詩終于下定決心,要辭職,一定辭職,必須辭職!這工作,誰干誰干吧,反正是一點不想干了。
大小姐脾氣都快被磨沒了。
雖然總辦的氛圍不錯的,除了傅時硯那個冷臉怪,大家也都很友好,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云大小姐想要逃離工作的心。
以前還不理解網上那些怨聲載道的上班族,直到自己親經歷了這一切。
所以,喜歡上班的人到底是什麼心態?
只是辭職之前,有件事,非常希能從傅時硯口中得到答案。
畢竟喜歡了這麼多年,執著了這麼久,總要知道自己究竟差在哪里。
周一一早,云詩就帶著辭呈,一臉大義凜然地跑進了傅時硯的辦公室,將辭呈拍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我要辭職。”
傅時硯看著辭呈,又看了看云詩,冷臉駁回:“辭呈到人事部,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還要進行工作接,這些進公司的時候,沒人告訴過你嗎?”
聽到那一個月,云詩倒一口氣,忍住了,好言好語:“傅總,我現在還在實習期,不需要這麼久的接時間吧。”
傅總不為所:“簽合同的時候,合同上白紙黑都有說明,你沒看。”
云詩:“誰會看那麼長的合同?”
當初為了追人,就等著進公司呢,哪兒會在乎這麼多。
傅總按了線,秦子沐很快進來。
“帶云小姐去辦理辭職,找人接工作。”
云詩知道,對方這是同意了,抿了抿,還是想要一個結果:“等等,我有事單獨問你,你讓秦助理先出去。”
傅時硯揮了揮手,秦子沐出去了。
云詩看著他,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個男人,還是帥的,那種得天獨厚的氣質,不管什麼時候,在人群里都是最耀眼的。
將手背在后,了手指:“傅時硯,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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