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硯之跟他斗了這麼些年。

彼此心里都有怨恨。

卻也沒真正傷害過彼此。

以及——

容硯之還經常保護容硯熙，不傷害。

容硯熙覺到有人靠近，一滯，掀了掀眼皮，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容硯之站在一旁臺階上，漫不經心且高高在上。

正準備經過容硯熙。

“哥。”

容硯熙住男人。

容硯之站定在他跟前，垂眸斜視了容硯熙一眼。

面對敵，哪怕對方是他弟弟。

他也不會給好臉。

他又不是什麼大度的人。

因此，容硯之還不忘在人上刀，“有事？沒事的話我要回家了，老婆說想我，要我早點回去。”

容硯熙：“……”

臉綠了。

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容硯熙淡淡道：“你捆住了的一生。”

“真傻，居然甘愿被你捆住，是那樣優秀的人。”

容硯之漆黑的眸黯了下去。

容硯熙喋喋不休，主說起了他跟虞婳的相識，以及他如何用黑客的份接近虞婳——

而那些曾經，容硯之都未曾參與過。

且——本不了解。

容硯熙結微微滾，漂亮的睫漉漉的，他苦笑著，“我付出的不比你。”

“哥哥，我真的覺得，你好幸運，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我曾經做夢都不敢想的人。”

他沒日沒夜學習代碼，學習計算機，只是為了能夠跟虞婳聊上那麼幾句。

可是結婚后，再也沒有出現在過黑客聯盟。

他跟唯一搭建起的橋梁，也徹底斷了。

容硯之……他憑什麼啊，究竟憑什麼！

容硯之緘默不言。

這種東西，本就是不分先來后到的。

可是聽到，容硯熙這樣說……

他心里還是有些難。

是心疼自己的弟弟。

為什麼他們就恰好喜歡上了一個人。

造化弄人。

容硯熙：“爺爺真偏心，都是容家孩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讓虞婳嫁給你。”

為什麼？就因為他是個瘸子嗎？

容硯之靜靜的聽著，表不慍不火，看不出喜怒。

容硯熙說了一堆，角上揚，抬起眸子，“不管怎麼樣，選擇了你，我支持。”

“但不代表我不如你，更不代表我輸給了你。”

從此，他會不再自卑。

會好好生活。

容硯之懶散一笑，“我沒覺得你輸給了我。”

“你一直都很優秀，我知道。”

容硯熙：“好好對。”

說了那麼多，這一句才是關鍵點。

“你沒有見過真正的阿九是如何廝殺出來的，曾經真的吃過很多苦，或許嫁給你的時候脾氣的確不好，的確很壞，但從那種地方出來的人，不黑化報復社會就已經很不錯了。”

“的苦我見過，沒嘗過，你沒見過也沒嘗過，所以，別看現在很容易，很沒心沒肺，但那些過去，是跌落在口的刀子，淋淋，早已被傷百遍。”

容硯之愣了愣。

他一直知道虞婳過的不簡單。

但是只聽過。

容硯熙卻是見證者。

容硯熙很后悔，當年抱著看客的心態坐在觀眾席上，如果那時候他救下了，會不會又是另一種故事……

可現實總是給人當頭一棒，人無奈。

錯過就是錯過。

這是不可逆轉，不可改變的。

“求你了，哥哥。”容硯熙說：“我知道就算我不說這些你也會好好對，可是，我還是想要提醒你。”

“畢竟當初景挽那件事……”

他沒往下說。

意思卻明確了。

容硯之有前科。

實在不值得信任。

怕他跟容澤城一樣不負責任。

如今虞婳已經上他了。

他要是，拋棄了虞婳，那麼虞婳這一生都在被拋棄……想想多讓人痛苦？

他得心疼死。

“容硯熙，你真以為那位景小姐是我喜歡的？真以為是我帶回家來的？你那麼聰明怎麼想不到其中緣故？”

容硯之冷笑，“那是當初，虞婳帶回來的人，故意讓那人接近我，好讓我上其他人，從而對放手。”

“我將計就計陪玩玩而已，你以為呢？”

其實這些本不該告訴容硯熙，因為太丟臉。

加上容硯熙又是他敵——

可是，他真不想再繼續被誤會這樣了。

沒人知道，容硯之當時有多委屈。

心的老婆，找了個的塞給他，他一眼就看穿了，還要陪著去玩游戲，本來想著能讓吃醋，結果立馬借這件事提離婚。

這他媽誰還玩的下去？

直接就不玩了。

想到當初自己竟然那麼稚，容硯之就想笑。

再來一次他絕對不那樣做了。

容硯熙聽完，噗嗤地笑了聲。

這次，是真的，發自肺腑的笑。

虞婳當初為了離開容硯之的行為，其實……還是可的啊。

可惜容硯之就是個老狐貍，壞的要死，不中計。

容硯之繼續道：“跟你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我永遠不會有除之外的人，其他人如何跟我無關，我會保證，此生只有。”

“如果換做是你，一定也同我一樣，不是嗎？”

容硯熙眉心舒展，俱疲的心，得意息，“好。”

“哥，祝你幸福。”

“這次是發自心的，不是怪氣。”

因為，他幸福了，代表虞婳也幸福。

容硯之微微頷首，“會的，你也是。”

他們兄弟之間，似乎從那場車禍后，再也沒有像如今這樣心平氣和的聊天。

距離那件事，過去了近二十年，彼此心里的怨恨，委屈，竟會在一夕之間全部消失。

各有各的苦衷和難。

真相浮出水面一天，他們關系也從冰點而破冰。

這一切的功勞，都歸功于一個人。

虞婳。

……

虞婳躺在家里沙發上，抱著容墨的零食啃。

容墨也夠狗的，把自己珍藏的零食全部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讓虞婳吃。

又乖又。

容墨覺得媽咪好特別。

其他小孩的家長都不讓他們的小孩吃零食薯片辣條這些垃圾食品。

但媽咪不僅不會說它們是垃圾食品，反而會吃的香噴噴，津津有味。

容墨看著外面已經黑乎乎的天，說：“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爹地怎麼還不回來呀……”

往年元旦。

他們從來沒有真正在一起過過……

今年可是最有希的一年。

虞婳吃了辣條，咀嚼，也在想，會不會是出現什麼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