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國親王，哪怕是藩屬小國，親王的份也是無比尊貴。

此時竟跟狗一般，趴在地上食。

眾人目睹這一幕，先是一陣好笑，隨即自心底泛起刺骨的寒意。

每個人心里都在尋思著，若是自己服用了福壽丹，是不是也會跟這㹻國親王一個樣？

到時候別說是尊嚴，就連家命，都會被這小小的福壽丹掌控。

福壽丹，恐怖如斯！

孔衍植聲喝道：“云逍子，你，你就是以這福壽丹，來毒害㹻國王室、公卿？”

“此事皆是本所為，與國師無關！”

王家楨主站出來背鍋。

云逍擺擺手，指著和仁親王說道：“你看他此時，是何等的逍遙快活，又怎能說是毒害？”

此時和仁親王服用了福壽丹末，解決了毒癮，正一臉陶醉地坐在那里，看樣子大為。

眾人看得又是一陣骨悚然。

孔衍植義正辭嚴地怒斥道：“云逍子，你竟以這等毒來毒害世人，簡直是喪心病狂，又哪里是什麼謫仙人，分明就是妖魔！”

兩側百以及后方的讀書人，看云逍的眼神都是頗為不齒。

“呵……”

云逍一聲嗤笑。

隨即神陡然一冷，“此前閩粵兩地的紳、富商，服用的逍遙丸，正是這福壽丹。”

孔衍植頓時愣在那里。

除了數知道的之外，其他人全都愣住了。

“這福壽丹，以片煉制而，來自泰西英吉利東印度公司，由不法商賈販運至閩粵。”

“此前朝廷早有詔令，凡是販運片超過一兩者，無論明人，還是西夷，無需奏報，就地斬首！”

云逍的語氣變得森然。

百、儒生都是心中一凜。

這條令，可謂是大明有史以來最嚴厲的令之一，朝野無人不知。

只是很多人不知片的危害，以前很是有些不以為然。

今天親眼目睹福壽丹的可怕，這才意識到，國師的令是何等的英明。

“為了防止逍遙丸禍害大明，孫傳庭斬殺制售福壽丹的不法之徒，難道有罪？”

云逍看向孔衍植，語氣咄咄人。

孔衍植強辯道：“被孫傳庭所殺的并非只有制售者，還有很多僅僅只是服用者。”

云逍嘲笑道：“想不到，衍圣公人怪好的嘞！”

孔衍植臉一紅，心中惱怒不已。

瞅瞅這說的是人話嗎，我難道不是好人？

“逍遙丸的毒，遠大于片，一旦癮，就再也難以戒斷。”

“逍遙丸已在閩粵呈蔓延之勢，若不及時遏制，傳大明各地，將會有多人害？”

“孫傳庭若不施以重典，此時不僅是閩粵，只怕江南、京城的士紳、公卿當中，已經是泛濫災。”

“于國于民，孫傳庭都是有大功而無過！”

云逍斬釘截鐵地說道。

“原來如此！”

“這樣看來，孫總督的確是有功無過！”

“以前倒是誤會他了！”

……

百一陣驚嘆。

大明的權貴、富豪窮奢極侈，尤其喜歡驗新奇刺激之。

這要是讓逍遙丸蔓延開來，在場的公卿、百，不知道有多回染上毒癮，變得跟這㹻人一樣。

孫傳庭的手段的確是狠了點，可他能救人啊！

“逍遙丸，即是福壽丹。”

“孫傳庭為斷逍遙丸，以重刑嚴懲不法，被你彈劾說是濫殺無辜。難道在衍圣公看來，我大明人，就應該被逍遙丸禍害？”

“㹻人服用福壽丹，你卻說是殘害他們。衍圣公如此雙標，你到底是大明人，還是㹻人？”

云逍看向孔衍植，又是一聲嗤笑。

一些員跟著一陣輕笑。

此時的㹻人矮小、鄙，被稱作㹻人，那是極大的辱，可不像是后世，有很多數典忘祖之徒以為㹻人為榮。

孔衍植大怒。

為孔府當代掌門人，他的皮子功夫自然非同尋常，當即反擊回去：

“國師既然明知福壽丹是禍害，為何有意在㹻國散播？”

“大明人是人，㹻人就不是人了嗎？”

“國師所作所為，有違天和，殘暴不仁，與妖魔何異？”

這番話，引起很多人共鳴。

云逍風輕云淡地一笑，朝和仁親王問道：“有人說，福壽丹禍害㹻國，要斷了㹻國的福壽丹，你覺得如何？”

和仁親王看向孔衍植，目兇，像是在看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孔衍植一陣不寒而栗。

云逍大笑：“衍圣公，你為㹻人發聲，可惜人家不怎麼領，奈何？”

孔衍植冷哼一聲，“這㹻人為福壽丹脅迫，自然不敢說真話。”

云逍搖頭一笑，吩咐錦衛將和仁親王扶下去，福壽丹好生款待。

然后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站起來，緩緩說道：“大明人是人，㹻人，的確不是人！”

午門前頓時一片嘩然。

大明人以天朝上邦自居，瞧不起番邦的蠻夷。

可也不能說人家不是人吧？

“㹻人知小禮而無大義，拘小節而無大德，重末節而輕廉恥，畏威而不懷德，強必盜寇，弱必卑伏。”

“司馬寫在《資治通鑒》里的話，又豈是說說而已？”

云逍提高聲音，侃侃而道。

“嘉靖㹻，㹻寇橫行東南沿海四十多年，燒殺劫掠，罪行罄竹難書，幾乎搖國本。”

提到嘉靖年間的㹻，很多東南沿海出的員、儒生，無不變。

“萬歷年間的壬辰㹻，㹻人侵朝鮮，妄圖吞并朝鮮，進而利用朝鮮為跳板，假道明，最終實現侵占我大明的野心。”

“雖然大明功擊退㹻人，卻損兵數萬，耗銀千萬，鎮守遼東的大明銳被削弱，導致建奴崛起，為大患！”

這場戰爭，距今也才是四十多年。

并且當年萬歷皇帝，就在午門這里，舉行國獻俘大典，不員都參加過。

此時被云逍重新提及，功勾起了人們心中的憤慨。

“你們以為㹻國是彈丸小國，不足為患，卻不知道，㹻人狼子野心始終不死！”

“發侵朝鮮的臣秀吉，提出二十五條‘大陸經略計劃’，其主要就是先征服朝鮮，再用朝鮮之兵侵于明，席卷明國，合三國為一，進而吞并印度、南洋。”

“臣秀吉雖亡，然而他的野心，卻被㹻人通盤繼承。現在不能實現，百年后，三百年后呢？”

“若是有朝一日，等大明衰弱，㹻人強盛，這一計劃就會變為現實。以㹻人之殘暴，華.夏將生靈涂炭，甚至亡國亡種！”

云逍描繪的畫面，讓員、儒生的神都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