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目睹沸騰的民，心中慨萬千。

然后他扭看向云逍，就如同考試得了好績，希得到老師贊揚的學生。

云逍目贊許之，堅定地點點頭。

崇禎這次的表現，完全是自由發揮。

這次將班師凱旋儀式，改送忠烈回家，不僅只是凝聚了軍心、民心。

還凝聚了民族之魂，讓舉國上下，脈覺醒！

不得不說，大侄子干得漂亮！

當然了，這跟自己嘔心瀝的教導，是不可分的。

大侄子如今已經為一個合格的帝王，自己也就可以撒手了。

崇禎深吸一口氣，朗聲說道：“忠烈們，朕帶你們回家！”

這時溫仁出列，大聲道：“臣也要為忠烈扶棺，請陛下恩準！”

“臣亦愿往！”

“臣也愿意為忠烈扶棺！”

百爭先恐后地說道。

崇禎十分欣，頷首道：“準了！”

文武百紛紛向抬棺隊伍走來。

崇禎看到劉宇亮的右眼變了熊貓眼，冠也是不整，不由得眉頭大皺：“劉卿這是何故？”

劉宇亮面紅耳赤。

正要解釋時，崇禎不悅地揮手說道：“劉卿這般模樣，何統？回去歇著吧！”

說的倒是大實話。

這麼悲壯、肅穆的場合，你頂著一個熊貓眼，這不是破壞氣氛嗎？

崇禎甚至認為，劉宇亮是故意這麼做的，心中對他不滿到了極點。

劉宇亮口一滯，險些吐出一口老。

溫仁在一旁開口道：“劉閣老的樣子，的確是對忠烈不敬，還是早點回去吧！”

立即有兩名太監上前，將劉宇亮連扶帶推弄到一旁。

劉宇亮悲憤絕。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王承恩大聲喊：“恭送忠烈回家！”

崇禎昂首闊步走向正門。

抬棺隊伍隨其后，浩浩地穿越這代表皇權的天子之門。

看著那一口口蓋著國旗的棺材，無論是員，還是士紳、百姓，都是滿心悲戚，淚水不控制地涌了出來。

棺材中躺著的是軍人。

可他們同樣也是父親，是丈夫，是兒子。

去時，他們是大好男兒。

歸來時，卻化作了英雄魂！

張煌言大聲高呼：“大明英烈，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

……

悲呼之后，人群中忽然響起悲愴的歌聲：

“……

生了一個又一個

都被號角的呼聲吹走了

山那邊是什麼

是烈士的英魄

是他們拼死保衛的大明國

河那邊是什麼

是綿延的戰火

……”

剛開始是一個人。

然后變了一群人。

最終千上萬的人大聲歌唱。

與這個時代格格不的曲風、歌詞，卻為了人人傳唱的強音。

山河悲戚，天地落淚。

送行隊伍從正門進，向忠烈祠而去。

沿途百姓見了，紛紛下跪恭迎。

途徑之的所有店鋪、住戶，都自發地在門前豎起白幡。

一家面鋪的老板，將桌子沿著街邊擺放，下了幾十碗炸醬面。

“兒郎們，嘗嘗咱家的面！”

“多吃點，吃飽了，好上路啊！”

……

仁壽坊，芝麻胡同。

京城中有很多芝麻胡同。

不過這樣的胡同與芝麻沒有任何關系。

而是諧音的“紙馬”。

紙馬，是傳統祭祀習俗，除了香燭、紙錢，

也有用紙糊的人、車、馬等。

仁壽坊芝麻胡同的出售的紙馬，全城有名，達貴人家中辦白事，都是在這里購買紙馬。

此時尚早，胡同里的紙馬店都還沒有開門。

這時候胡同口來了十幾輛裝飾奢華的新式馬車，從車上跳下一幫錦玉帶的公子哥。

這些公子哥，都是京城勛貴家。

平日里，他們只知道遛鳥斗狗，要麼是流連青樓。

今天卻是起了個大早，著實有些奇怪。

他們了胡同，挨個敲開一家家紙馬鋪子。

不等店主開口詢問，他們直接丟下一沓銀券。

“廢話說！”

“把店里的所有香燭、紙錢，還有車馬、男、金山銀山，統統給我搬走！”

“錢不夠，到府上支取！”

店主們都是大吃一驚。

這些公子哥的府上，這是死了多人，竟然需要這麼多的紙馬？

一名店主向領頭的公子哥問道：“小公爺，這些是直接送到國公府上？”

“放你娘的屁！”

“這些都是給咱大明英烈們燒的！”

“這些忠烈，在遼東吃盡了苦頭，生的時候沒用過，只能給他們燒點東西，在那邊好好用！”

這幫公子哥領頭的，正是英.國公的兒子張之極。

那店主聽了事的原由，頓時肅然起敬。

他將銀券雙手奉還給張之極，“小公爺，這銀子咱不能收，這些紙馬就當是小人燒給忠烈們。”

張之極一腳踹過去，“去你娘的，這事還得到你來搶？銀子收好了，東西立馬送過去！”

店主道：“小的這就趕多做一些紙錢，燒給那些鬼差，求他們莫要難為咱大明的好兒郎。”

買完紙馬，眾勛貴子弟在胡同口聚集。

張之極忽然大聲說道：“各位，今日見到大明忠烈，再想想我等平日做的那些荒唐事，慚愧嗎？”

眾人紛紛低頭。

“咱們的老祖宗，跟著太祖、祖一起江山，我們卻了混吃等死的酒囊飯袋，不知道你們如何，我這張臉是臊的慌！”

“我打算明日就去兵部，申請去邊軍，有誰愿意前往？”

張之極大聲問道。

“愿意！”

“我也去！”

“寧愿戰死沙場，也絕不死在人肚皮上，從軍去！”

……

浩浩的抬棺隊伍，穿越有‘國門’之稱的大明門。

街道西側是五軍都督府，而東側就是禮部、吏部等中央署。

這里，便是大明的中樞所在。

員們在街道旁肅立，目送抬棺隊伍，無不面悲戚，眼含淚。

兵部衙門前，張獻忠一嶄新的戎裝，筆直立。

他此時已經被編京營，整訓一段時間后，就會率兵深羅剎國境。

今天他是被臨時拉差，來這里維持秩序的。

此刻，張獻忠默默注視著那一口口棺木，神極為復雜。

有震駭，有難以置信，也有崇敬，還有異樣的彩閃。

他的心中，也是極不平靜。

來京途中以及在京城中的所見所聞，以及今天所目睹的一切，給他造了巨大的沖擊。

“我張獻忠死后，若是能有國旗蓋棺，也不枉來人世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