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102 章 聞辛堯永遠……

江棲悅故意漫無目的地帶著聞辛堯在寺廟閑逛, 最後才裝作不經意地走到了那棵大榕樹下。

這兒的大榕樹十分高大，主幹壯，樹蔭茂盛, 遮天蔽日，附近的人還多的。

樹下有一張古樸的木桌，上面擺放了很多紅綢, 桌案前也有許多人在排隊等著領取紅綢。

聞辛堯和江棲悅一來, 衆人的眼就有意無意地看向他們，實在是兩人的外形和氣質太出衆了, 人山人海中也是讓人一眼注意到的存在。

江棲悅東張西地, 漂亮的眸子好奇地看著前面的人如何作。

“這紅綢是大家用來祈福的, 有什麽心願都可以寫在紅綢上, 然後拋到榕樹上去, 聽說這顆榕樹已經有千年歷史，比這寺廟還要更早地存在在山頂上了, 這山因為海拔高, 有歷史記載過的，它這裏遭遇過雷災, 每次這棵樹都躲過了雷劈，所以當地人很是尊崇這棵大榕樹, 這寺廟也因為它的存在，而建在山頂。當地人甚至每到逢年過節等重大節日會來這兒舉行祭祀, 因為他們都覺得這棵老榕樹有靈，能上達天聽，護佑百姓一方安寧。”

一旁有男人將這棵樹的歷史娓娓道來。

“大家也可以在這裏領取紅綢，姻緣平安，健康喜樂都可以求, 樹靈一定能夠聽到大家的心願。”

男人指了指一旁的二維碼，“十元一的紅綢，五十元一枚的銅錢。”

剛開始大家以為男人是什麽志願者，沒想到這門紅綢生意就是他的，大家都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銅錢是做什麽的？”有人好奇問道。

“喏，你看紅綢太輕了，沒有重綁著，就不太容易扔到更高的樹枝上去，綁上幾枚銅錢，就很好地能扔上去了。”男人一邊說著 一邊拿紅綢綁了兩枚銅錢紅綢的尾端，用力往樹上一擲，紅綢就穩穩當當地掛在了稍高一些的樹上。

男人繼續地賣力推銷，他笑著說道：“你們看，兩枚銅錢只能扔到這個位置，如果想再往上，銅錢也要更多一些，據前面大家的經驗，六枚最好，六六大順嘛。”

衆人一聽，唏噓了一聲，六枚就要三百了，當真是暴利，也不是所有人都經濟富裕到用幾百塊買個玩兒。

大多數人選擇就買一枚或者兩枚，增加點重量，甚至還有人只買了紅綢，然後在樹下找一些小石頭，試圖綁著石頭來實現往上扔的行為。

小部分人紛紛效仿，隊伍一下子就變短了許多，很快就到了江棲悅他們。

江棲悅直接選了兩紅綢和十二枚銅錢，聞辛堯掏出手機掃碼支付。

“好有錢。”

這是第一個這樣大方的顧客，周圍的人發出小小的驚訝。

江棲悅聽到了悉的聲音，是一個孩子清甜的聲線。

“我還以為是免費的呢，沒想到借著樹靈滿足自己的俗念。真要樹有靈，肯定不會讓他借著自己的名頭攬財。而且這也太貴了吧？我看那些銅錢網上幾塊錢一枚，沒什麽特點，真要許願有用，幾枚銅錢和紅綢怎麽可能有用，那這世界上所有人都來這裏掛紅綢許願好了。”

“慎言，這在寺廟裏，小心別被人聽去了。”接著一道悉的男聲提醒道。

生哼了哼，倒也沒再多說，“反正我等會兒包塊石頭就行，就當來這兒必做事的打卡了。”

江棲悅不用回頭，都能聽出來這對是誰，是兩人在半山腰遇見的那對年輕小。

沒想到他們也差不多到這兒了。

“前面的那兩個人好像冤大頭哦，一下子買這麽多。”生用著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和自己男朋友說道。

江棲悅眼底劃過一抹笑，驀地轉過頭，調皮地朝兩人眨了眨眼。

兩人臉一僵，沒想到又遇到他們了。生眼底滿是忐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聞辛堯，一副害怕的模樣。

江棲悅朝他們安地笑了笑，轉過頭。

倆臉有些紅，尷尬地往後挪了挪，爭取不要和他們在一起。

聞辛堯領了紅綢，牽著從人群裏走出去，旁邊有專門的桌子供他們寫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營造氛圍，所用的是傳統中式紙筆。

墨不是很好的墨，有些怪異的臭味，聞辛堯略帶嫌棄地碾磨了一下，看墨變濃稠了，才放下墨條。

條件艱難，也不能要求太多了。

江棲悅在一旁看他作行雲流水，眼眸晶亮，“你會筆字？”

聞辛堯頷首，嗓音溫沉，十分謙遜：“略有涉獵。”

為這種傳承多年的世家大族的子弟，對于傳統文化的保留比外人想象的還要多。聞辛堯作為聞家繼承人，從小更是講究英教育，幾乎是在還不能跑的時候就開始握筆了，他一手字都能媲書法大師了。

只不過接手家族産業後，忙忙碌碌，能有充足的時間來練書法也了奢。

江棲悅見他作優雅地握著筆，蘸墨，正要下筆的時候，作驀地一頓，好整以暇地著。

江棲悅眨眨眼，一臉無辜，“你寫呀。”

被一雙瀲滟的水眸看著，聞辛堯心底一片，他擡起腕骨，了的頭發。

江棲悅撅了下：“你的手剛了墨條，都把我頭發弄髒了。”

聞辛堯聲道：“我用的是左手，這只是沒墨條。”

說我，他嘆了口氣，默許了看的行為，他垂下薄白的眼皮，指骨微微用力，青筋嶙峋，著貴氣的淩厲。

筆走龍蛇，一氣呵。

江棲悅順著他的筆鋒，漸次將紅綢上的字輕輕念出聲，“吾妻，昭昭如願，歲歲安瀾，且以喜樂，且以永日。”

江棲悅臉有些熱，這詩詞格外，讀起來都能覺到他真誠的祝福，而且，只有他們知道，歲歲是，這句祝語是他寫給的。

旁邊有人小聲好，這案桌擺在這兒，每天幾百千的游客在這兒寫過字，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漂亮的字。

這墨質量不好，寫的時候會暈墨，許多人難以掌握力道，通常紅綢上都會暈開一團團又又胖的字，沒什麽。但勝在心誠則靈，大家倒也沒在意過。

這突然來了一手好字，還稀奇的。看得出來，下筆之人，手法老道，自一派。

江棲悅看著大家向他們的目，頓時與有榮焉。

“我替你寫？”聞辛堯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只是溫地注視著江棲悅。

江棲悅頓時將頭搖撥浪鼓，“我自己寫，更有誠意。”

聞辛堯并不強求，將筆遞給，讓寫。

江棲悅拿著筆，警惕地瞪著他：“你不許看。”

聞辛堯失笑，“你剛才還看了我的。”

江棲悅耍賴：“你又沒有不讓我看，那我就看啦。”

聞辛堯角勾起一抹笑，寵溺地著，“好好好，我不看。”

說著，當真往旁邊挪了挪。

江棲悅目測了一下距離，揮揮手，聲指揮道：“再遠一點兒。”

聞辛堯無奈，只能往旁邊挪了挪。

江棲悅稍稍滿意，又指使他把自己的紅綢掛上銅錢。聞辛堯無有不應，當真認真的站在那兒系銅錢。

他骨節修長，朱紅在指尖繞呀繞，惹得一旁的小生格外心，但男人十分冷漠，對們的暗送秋波不為所。

尤其是他無名指上的婚戒熠熠生輝，更是勸退了不人。

加上他的妻子貌無雙，們可沒有信心能過，贏得男人的心。

幾人只是在一旁遠遠地看著，很奇妙地給兩人留出了一個寬敞的空間。

江棲悅拿手遮著紅綢，做賊似的瞟了一眼聞辛堯，見他注意力不在自己這兒，心下一喜，也很快地寫了一行字。

江棲悅的字也不差，很漂亮的一手簪花小楷，秀氣可，躍然紙上。

角帶著的笑意，又拿起筆在末尾勾勾畫畫。

江棲悅不知道的是，聞辛堯在垂眸寫字的時候，隔著一段距離，眸深晦地著，也將運筆的軌跡記了下來，心中對的祝福語也有了底。

聞辛堯角微抿，舌尖抵著牙面，眸底意翻湧，仿佛要將寫的每個字都嚼口中，細細品嘗。

倉盈庾億，年歲有息。

所盼皆得償，所念皆如意。PS：永遠最我。

聞辛堯無聲笑了下，大小姐的心願總是這樣樸實無華。

祝他發財，祝他年年有餘，祝他得償所願，也祝他永遠將他最的小姑娘刻在心底。

江棲悅不知道自己的話都被“看”了，落筆，筆尖一提，滿意地看著紅綢的尾。

那兒還畫了一個Q版的人，男孩子單膝跪地，孩驕傲地仰著白皙纖細的天鵝頸。

江棲悅看了一眼聞辛堯，沒想到驀地撞進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瞳，他的眼睛總是如此讓人難以捉，無法看。

可現在，只看到其中翻湧著濃濃的意，本來冷峻的臉上多了繾綣。

驀地想起兩人的初見，他眸疏離冷淡地看向，看出來他骨子裏的驕傲不比。同樣驕傲的人，兩人都沒想過他們會有未來，更想不到會有這樣深的羈絆。

合作愉快是一樁生意，生意總有結束的時候，各奔東西，再不相見。

讓高傲者低頭，可他總是包容，寵溺，讓永遠高戴王冠，永遠不用低下頭，永遠做自己。

江棲悅從來都是江棲悅，聞辛堯從未要求過太多，給了無限的自由。

江棲悅知道，他所在之位，本就太多不由己，可他竭盡全力做了很多事，讓能夠肆意。

兩人遙遙對，清風拂面，樹上的紅綢飄飄悠悠，江棲悅心中恍惚，那雙冷眸是何時盈滿了溫度的呢？

指尖攥手中的紅綢，如果真的有神跡，那天讓幾乎毫發無損的車禍恐怕就是神明善意的一撥，命運錯軌，本該就此錯過的兩人終于走上了命運的牽引。

如今的一切都讓人恍惚，幸福的要讓人暈過去了。

江棲悅突然朝他跑過去，手中紅綢似火，義無反顧地投向人的懷抱。

“你會永遠我嗎？”

江棲悅在懷裏，溫厚的木質香調將包裹，不知何時起，這獨屬于聞辛堯的氣息已經能帶給很大的安全。

聞辛堯張開雙手抱住，語氣低沉溫：“嗯，我會。”

他看出難得的不安，手臂收，將這株屬于他的花摟在懷裏。

他仿佛許諾般，說得又沉又緩：“聞辛堯永遠江棲悅。”

承諾總是鄭重其事，違背的時候風輕雲淡，真心瞬息萬變，聞辛堯一向是不做這種虛無縹緲的承諾。

可因為對方是江棲悅，他便心中早有篤定，沒有哪個人，能讓他又又憐，缺點也能無限包容。

江棲悅永遠在聞辛堯的世界裏閃閃發。

漲落，心永不停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