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恐怕不知道自己有多……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很的臉, 遠山眉，似水，面若銀盤, 溫婉大氣，很標準的中國古典長相，保養得宜, 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 眉眼和聞辛堯有四五分相似。

的背景是在一間古韻的房間，絕品黃花梨木的家, 又增加了現代化的元素, 有種獨特的韻味。

紫檀木的木質窗欞, 通玻璃, 整風格偏貴氣高雅。窗外是中式園林建築, 青磚灰瓦，古古香。窗景中的水榭亭臺, 掩映著靜謐夜, 十分舒心的環境。

江棲悅是土生土長的京市人，見得比較多的都是莊嚴大氣的建築, 這種致清雅的蘇式園林更合孩子心意。

來不及欣賞，還震驚于中年婦對的稱呼。

兒媳婦？！

那……是婆婆！

江棲悅扭了一瞬, 最開始氣勢洶洶的表瞬間變得乖順，在長輩面前, 深諳討人喜歡的技巧，笑容甜：“媽媽，晚上好。”

但第一次見婆婆，難免多了張，平常討巧的話竟一下子想不起來。

戚鶯笑的應下：“誒, 晚上好，悅悅，最近還好嗎？”

江棲悅點點頭：“好的。”

“哎呀，你額頭上那兒是怎麽回事啊？”戚鶯眼尖，看到額頭上的青紫淤痕，關心道。

江棲悅看了一眼鏡頭，是素，臉蛋白皙楚楚，那點兒傷痕就格外明顯，甚至有點目驚心。這幾天都用了遮瑕把淤痕遮住，但剛才把妝卸了，就能看到了。

江棲悅擡手，了傷痕，聲道：“前幾天出車禍弄的，現在已經不痛了。”

“車禍？”戚鶯驚：“我怎麽沒聽你們說啊？”

江棲悅斜睨了一眼聞辛堯，眼神帶著詢問：你沒說？

聞辛堯抿了抿，可以料到等會兒又是一通數落。

果不其然，戚鶯那邊很生氣：“聞辛堯，你給我解釋一下。”

方才溫和善的人瞬間變得嚴厲，柳眉倒豎，堪稱一秒變臉。

聞辛堯還能如何解釋呢？

車禍失憶這件事，他也還不知道該如何和家裏人解釋。

他們都盡可能地和對方的家庭減來往，離婚協議書都簽好了，一朝失憶，他甚至不知該如何理和江棲悅的關系。

醫生的話言猶在耳，的記憶說不準哪一天一覺醒來就恢複了，和他牽扯越深，到時候他的家人也傷越深。

戚鶯不懂他的糾結，惱他這麽大的事都不和家裏人說：“悅悅車禍住院了幾天，我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都沒去醫院看，你讓親家如何看我們？人家就這一個寶貝兒，如珠似寶地寵著，把嫁到我們聞家，是對我們的信任，你這樣做，讓親家如何看我們聞家？”

江聞兩家是世，從曾爺爺輩就互相有來往，他們的婚約也是聞老爺子訂下來的。

三十年前，喬冬靈和戚鶯同一年懷孕，兩家開玩笑地指腹為婚，但兩人最後都生下了兒子，這場婚約也就沒再提起。

前兩年聞老爺子病重，又婚約重提，只不過婚約落在了江棲悅和聞辛堯的頭上。

江家對聞辛堯很滿意，自然也認下了這門婚事，這才有了江聞兩家的聯姻。

先不論他們夫妻倆，就憑長輩們就互相有，若沒結婚，江棲悅也是該喊他們一聲伯父伯母，是個討人喜歡的小侄。

聞辛堯抿，面沉靜地承著母親的訓斥。

而江棲悅這才知道，為什麽住院期間，聞家沒有人出現，原來是因為聞辛堯都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您別生氣。”聞辛堯見戚鶯氣得臉通紅，溫聲寬道：“明天我一定和岳父岳母賠罪。”

明天江梓墨回國，一家人肯定要聚一聚的。

戚鶯見他態度良好，怒意消退了一些，“該有的禮數不能。這件事是你的不對，過兩天，我和你爸爸來一趟京市，親自和親家致歉。”

聞辛堯沒有說什麽。

“悅悅，怎麽樣？還好嗎？這怎麽就出院了呢？要不去我們自己的醫院再檢查檢查？”戚鶯沒再搭理自家兒子，一臉關切地看向江棲悅。

聞家的醫療産業也是國頂尖水平，某些領域甚至是世界頂尖的。

江棲悅漂亮的眼眸向面前滿眼溫的人，對方一疊聲的關心，讓到心中無比溫暖，聲道：

“沒問題了，我在醫院做過全檢查了，醫生說我沒有大礙了，就是有一點點記憶出了問題。”

盡量說得雲淡風輕，不讓對面的人擔心。

“那就好，只要人沒事就好，記憶力不好沒關系，咱們又不去什麽最強大腦。”戚鶯笑道，還以為是車禍後癥導致了記憶力變差。

“這個，倒不是記憶力變差……”江棲悅斟酌了一下，慢吞吞的說道：“是我失憶了。”

戚鶯眼睛瞬間瞪大了：“失……失憶？”

下意識看向聞辛堯，聞辛堯點了點頭：“嗯，只記得十八歲之前的事，近四年的記憶不見了。”

戚鶯：“……”

第一反應是，“悅悅，你不會不要我家阿堯吧？”

江棲悅一愣。

“你看你，現在心理年齡十八歲，我家阿堯比你大了近一，他又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無趣得很，天天板著一張臉，沉默寡言又笨笨舌，一點也不會哄小姑娘開心……”

戚鶯越說，眉頭蹙得越，也越覺得自家兒子會被人嫌棄的概率越大。

年紀大，又不會哄人，那樣好的材，整天只知道穿一些沉悶的商務西裝，完全是浪費了。

十八歲的小姑娘都喜歡壞男人，甜言語，格鮮明，又帥帥。

“媽。”聞辛堯無奈地喊了一句，打斷的話。

他哪有這樣不堪？

江棲悅怔怔，有些疑，這怎麽和認識的聞辛堯不一樣啊？

他是不茍言笑，但相起來也不無聊啊。

西裝多養眼啊，矜冷，氣勢人。

也就年齡差有點大，七歲，是有點大。但只要不要管著，什麽事都啰裏八嗦一爹味兒，也能接。

江棲悅心想，這可能是做母親的自謙吧，便沒接話，笑而不語。

戚鶯一臉擔憂地看了一眼聞辛堯，忍不住再三確認道：“真的不會離婚吧？”

聞辛堯眸不聲地落在江棲悅臉上，就聽到孩兒笑靨如花地保證：“不離不離，您放心。”

他盯著看了好幾秒，對面的戚鶯看到他失神的表，滿意地笑了笑。

就說，這門婚事結得好，完全是天作之合。

關心了幾句後，戚鶯才掛斷了電話。

恰好此時，戚鶯看見丈夫手裏端著一杯水經過，戚鶯招呼他過來：“老聞，你過來，我和你說個事兒。”

聞柏青依言走過來。

他是個面容嚴肅的男人，五朗，五十多歲，頭發已經半花白了，理了寸頭的長短，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悅悅前幾天出車禍了，我剛打電話才知道，過兩天我們去一趟京市吧，你調整一下行程。”戚鶯說道。

聞柏青蹙眉，臉沉凝，“很嚴重嗎？”

“倒是沒什麽大礙，就是可能是驚嚇過度，失憶了，近四年的記憶都忘完了。”

戚鶯一臉心疼：“這得到了多大的驚嚇啊，你兒子倒好，出車禍當天還在國外出差，悅悅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邊，而且這麽大的事，還瞞著我們，把我們蒙在鼓裏，這幾天我們都沒去看，甚至連句關心都沒有，這讓我以後還怎麽有臉去見親家啊。你們父子倆都是一個德行，一點都不為我考慮，半點不心。”

聞柏青被妻子訓得不敢吭聲，默默倒了一杯花茶遞給。

花茶的香氣撲鼻，戚鶯喝了一口溫茶，那點火氣也平複了一些，斜睨著眼，看向聞柏青：“什麽時候去京市？”

“隨時可以去。”聞柏青連忙道。

戚鶯點點頭：“不會覺得耽誤你工作吧？”

“怎麽會？兒媳婦的事更重要。”

“唉，不過你去的話要做好心理準備，悅悅不記得你了。”戚鶯嘆了口氣：“失憶了。”

聞柏青很是意外，只不過他不善言辭，只說了句：“人沒事就好。”

戚鶯猶豫了一瞬，道：“我們要帶著宜一起去嗎？”

“算了吧，一向膽子小，好像也不太喜歡棲悅，不會跟著去的。”聞柏青沉聲道。

戚鶯想起每次江棲悅來聞家，自家小兒都跟躲貓一樣，在房間裏不出來，就有些無奈，姑嫂倆見面次數不超過三次，比陌生人還不如。

也不知道一向格和的小兒為什麽偏偏對江棲悅這樣厭惡。

夫妻倆說話間，沒有注意到不遠的門外站著一道纖細的影，白皙的手指扶著門框，糾結地蜷了蜷，清澈的眸底浮現一縷猶豫和迷茫，沒一會兒，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掛斷電話後，江棲悅就回了自己房間。

明天要去上班，這件事于而言，十分新奇。

但再新奇，的第一要事是上班穿搭。

江棲悅在櫃裏搭配了幾套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選哪一套。

都很漂亮，很襯。

拿起手機對著鏡子咔咔一頓拍照，擺造型和拍照片弄了大半個小時，頓時犯了選擇困難癥。

驀的，腦海裏靈一閃，想到了聞辛堯替挑過一款合心意的包，彎了彎，抱著手機去敲對面的門。

幾秒後，門應聲而開。

“聞辛堯，你們公司的生都穿什麽服上班啊？”江棲悅仰著臉，聲問道。

“沒注意。”聞辛堯淡淡應道。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江棲悅心底有很淺的愉悅。

開心，嗓音就更加溫甜，綿綿地道：“沒注意也沒關系，我還是想讓你幫我參考一下穿搭，可以嘛？”

聲音裹了似的，像撒，聞辛堯莫名就無法拒絕了。

“嗯。”

江棲悅本想把照片直接給他看，用來挑選，但照片總是沒有親眼所見來得真實準確，彎了彎，眼底綴滿了星，“你等等，我去換給你看。”

服一套套穿出來。

聞辛堯越看，眉頭越蹙越。

這是上班，穿得跟走秀一樣奢華典雅。

江棲悅察覺到他的緒，“不好看？”

聞辛堯抿了抿，忽然問：“沒有職業套裝嗎？”

穿著一深V紅絨，長發嫵，皮白皙。

“沒有。那個好土的，就黑白灰三個調，穿起來跟冷淡一樣。”江棲悅不滿地吐槽道。

聞辛堯：“……”

工作場合當然要嚴肅正經一些了，太過鮮亮麗，很容易將衆人眼睛吸引過來，無心工作。

恐怕不知道自己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