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不要離開。”蘇渺松手，想要抱他。

“不要，顧妄川，你別離開我。”沖上去，卻跌坐在地上，看著他逐漸化為星辰，那鉆心的疼痛蔓延至全。

“蘇總，您醒醒。”崔安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蘇渺聽得真切，卻不肯醒來。

已經意識到，這是夢。

蘇渺害怕的是，這個夢是真的，萬一顧妄川真的不行了，才會跑到的夢里跟道別……

害怕，不愿意醒來。

“蘇總，您快醒來呀，那都是夢。”崔安娜依舊在呼喚著，想讓醒過來。

蘇渺在夢中的喊太凄厲了。

崔安娜在隔壁睡著覺也被驚醒了，想要過來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

見還是沒反應，崔安娜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在蘇渺的耳邊低聲說道：“蘇總，這都是夢，顧總沒事，醫院那邊也沒傳來壞消息，不用擔心，不用害怕……”

的話剛落下，蘇渺緩緩睜開眼睛。

一滴淚水從眼角緩緩落下，宣泄著夢中的悲傷。

蘇渺聲音沙啞：“醫院那邊真的沒來消息嗎？”

“沒有的，蘇總，剛才您夢見了什麼都是假的，顧總沒事。”崔安娜替掖了掖被子。

蘇渺坐起，了眼角的淚：“我剛才說夢話吵醒了你吧？”

崔安娜笑著搖頭：“我還沒睡呢，蘇總，時間還早，您繼續睡會兒，不用擔心，顧總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而且，他心中有著掛念的人，就不會輕易說放棄。”

“嗯，他不能放棄。”蘇渺重新躺下，閉上眼睛。

這次，睡得不算沉，沒有再做夢，卻是滿心都在掛念著顧妄川的況。

蘇渺再度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坐起來的第一瞬間，就是拿起手機一看。

看見有未讀消息，瞬間心驚膽戰的。

擔心是顧家的人發過來的。

蘇渺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打開了信息。

看見并不是顧家發過來的消息，而是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列表的一個微商給發了推薦產品的消息，松了一口氣。

蘇渺了后背，那已經冒出了一的冷汗……

很是生氣，確認這個微商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后，把對方刪除了。

洗漱過后，先回公司理了一些事，參加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后，來到了醫院。

今天依舊有探視的機會。

只是蘇渺跟顧妄川現在沒有關系，作為朋友而非親人，ICU這邊不給進。

無奈之下，只能坐在ICU門口附近的長椅上彷徨著。

蘇渺就跟其他在等待ICU病房里親人消息的家屬一樣，坐在那里，發呆發愣。

他們偶爾接起手機來電，那都是關心病人的電話。

只有蘇渺，手機一片靜默。

不是沒人關心顧妄川。

只是沒人會在這邊關心他。

冷清秋挽著顧巖的手走向ICU的時候，遠遠便看到了蘇渺：“老公，你看那是渺渺嗎？”

“是啊。”顧巖看了一眼，有些吃驚問道：“難道一整個晚上都在這邊？”

醫院ICU門口是允許家屬停留的，他擔心蘇渺在這邊坐了一個晚上，那刻不得了。

他們不想蘇渺有什麼事，昨天才會專門等離開后，他們夫妻二人才離開的。

他們才剛來，這會兒蘇渺已經在了……

“應該不是，我看換了服，但是也不知道那傻孩子在這邊坐了多久。”冷清秋牽著顧巖的手快步上前：“渺渺，你怎麼坐在這里？”

蘇渺看見顧巖夫婦，心不由的咯噔一下。

“顧伯父，顧伯母，你們怎麼……”臉蒼白，剛站起來，又跌坐在椅子上：“是醫院通知你們過來的嗎？”

“沒有，阿川還不能出ICU，我跟你顧伯父就是想過來看看他。”冷清秋說道。

蘇渺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現在顧妄川的況，沒事就是好消息……

“渺渺，你什麼時候來的？”冷清秋關切問道。

蘇渺不想讓他們擔心，隨意編造了一個謊言：“我其實也沒來多久。”

冷清秋不相信，此刻蘇渺來了多久還是沒來多久，對他們來說，已然不重要：“你進去看阿川了嗎？”

蘇渺有些失落的搖頭，抓住椅子的邊緣：“ICU不允許非親屬的人探。”

“沒事，我們跟醫生說一下就好。”冷清秋松開顧巖的手，轉而拉向蘇渺：“走吧，我們去探阿川。”

“好。”蘇渺順勢站起來，雖然害怕，還是想看顧妄川。

三人一同走到ICU門口。

冷清秋跟ICU門口的醫護人員說了一聲以后，蘇渺便換好防護服，第一個走了進去。

被護士帶到顧妄川的病床旁邊，蘇渺眼淚洶涌而出。

對比起昨天，顧妄川今天的變化很明顯。

皮從死白變了微微的黑沉。

這種不是好的癥狀，說明了毒素正在滲到他的每地方。

蘇渺上前，小心翼翼抓住了他的手。

手指的冰涼隔著手套傳了手心，心中暗暗說著不好。

蘇渺俯，低聲在他的耳邊說著悄悄話：“顧妄川，我昨天夢見你了。”

“我夢到你跟我告別，逐漸變得明，我剛開始不知道那是夢，以為是真的，差點就不原諒你了。”

“幸好，夢跟現實是相反的，我睡了一覺，醫院這邊依舊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嗎？”

“顧妄川，我知道你現在很難，但是再難，你也要著知道嗎？我不希你就這樣沒了，顧妄川，所有人都在等著你康復，你不能放棄，一定要等到法檢部門知道是什麼毒藥，給你對癥下藥治療，好嗎？”

“如果你累，我允許你暫時在這里休息，但是不可以睡太久，你一定要堅強，戰勝病魔，答應我，好嗎？”

蘇渺喋喋不休，但這次，顧妄川沒給任何的反應。

昨天的那一滴淚，或許是湊巧。

也或許是顧妄川的變得更糟糕，所以沒有力氣回應了。

護士走過來，提醒五分鐘的探視時間到了。

蘇渺應了一聲，準備傷心地回手的時候，手指被輕輕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