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眸與之對視,一瞬間進他深邃的眼底,猝不及防,略不自在地避開了目。
有點不一樣。
溫呈禮的眼睛很好看,化過那麽多妝,早知他是桃花眼,往日裏眼神裏暗含一漫不經心。
好像,一向的溫雅裏帶了審視。
也許是因為俯視,祝從唯暗自猜測,不清楚。
溫呈禮很輕易捕捉到避開的目,線輕,“這麽晚,找我有事?”
祝從唯實話實說:“嗯……我們副館長心思齷齪,誤會了你上次說的話。”
心思齷齪。
溫呈禮聽笑了,這得是多討厭才能說出來的詞,“所以,你這是向我告狀?”
祝從唯搖頭,“當然不是。”
溫呈禮又問:“那他怎麽齷齪了?”
他說話語速比尋常緩,音低沉許多,夾著不明顯的笑意,落在耳裏如夜間的風,撥心尖。
自己明明在認真說,他一點都不認真。
祝從唯止住想要耳的手,幹脆一口氣說出來:“他可能以為我們有不正當關系,我否認了他也沒聽,後來……後來我就沒再多解釋了。”
清冷的眉眼染上難為。
“嗯,為什麽?”
“因為溫先生是塊很好的擋箭牌。”
“……”
溫呈禮默了一息。
沒想到,他也有被利用的一天,利用他的人還在眼前晃,一點也不遮掩。
祝從唯總覺得在他面前,很容易被勾著往下說真相。
打量男人的表,看不出什麽緒,輕聲解釋:“他之前想給我介紹對象,又是我領導,很麻煩……”
聽起來會不會被認為是狡辯。
被那雙水瀲滟的眼眸直勾勾地觀察著,溫呈禮也很難不發現。
“別看了,沒生氣。”
聞言,祝從唯心裏落下一塊大石。
這種事都不生氣,脾氣這麽好?又忍不住試探,輕聲問:“真不生氣?”
有生氣麽?好像沒有。
溫呈禮好笑,反問:“難道你希我生氣?”
“當然不希。”
“實話,很誠實。”
“……”
祝從唯當他在真誇,不問:“為什麽?”
溫呈禮漫不經心地唔了聲:“今天喝了酒,不想生氣。”
他答得慵懶隨。
“好敷衍。”
祝從唯記得上次他評自己“好霸道”。
一陣夜風吹拂,令小徑兩側的竹葉晃悠撞,簌簌作響,散了溫呈禮的大半酒意。
聽說好敷衍,像是抱怨,他沒來由地笑起來。
祝從唯覺得莫名,向他,又問:“就算下次再這樣,你也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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