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起這些往事時,沈亦言比想象中來得平靜。
但如果讓宋瑾仔細去想沈亦言這些年來是懷著怎樣的心度過的,提不起一勇氣。
如果當時是,明明有機會救出寧姝,卻永遠地錯過這近在咫尺的機會,一定會抱著憾度過終生,永遠走不出自責的痛苦中。
“寧姝的死,和沈亦行有關?”
宋瑾瞳孔突然了下,注意到沈亦言最后一句話的重點。
寧姝死后,他因為打了沈亦行,才進的管所。
“那晚和寧姝的赴約,我其實遲到了,原因便是被沈亦行耽誤了時間。”
沈亦言說道。
“至于寧姝的死和他之間有沒有關系,目前的證據來看,是沒有的。寧姝遇害的一整天他都和我在一起,可以說我就是他的不在場證人。”
他當時覺得太過蹊蹺,可又找不到證據,幾乎是憑借著本能在朝沈亦行揮拳,每一拳下手都極重,本就不顧對方的死活。
沈亦言說完,邊的人沉默了很久。他沒有打破這份沉默,宋瑾在想什麼,他大致也能猜到一二。
“沈亦言。”開口道,“我想搬到小區。”
他沒有說話,但眼底是顯而易見的抗拒。
宋瑾抓住他的角,幾近央求地說道:“你不是也承認了,我和你其實小時候也認識嗎?我想搬到那里試試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沈亦言:“你答應過我,要好好過以后的生活。”
“我會的。”
宋瑾斬釘截鐵地向他保證道。
“過好以后,和找回從前并不沖突,不止是為了寧姝,也是為了想起來,我和你最開始的故事。”
懇求得真意切,眼睛一眨不眨定定地看著他,沈亦言到底還是沒有忍心拒絕,說:“我明天來幫你搬家。”
眼里閃過亮,歡喜地在他臉頰親了下,沈亦言直視著雙眼,那雙瞳孔里的跳躍和閃亮像久違的禮,仿佛讓他看見了很多年前那個總是笑著的孩。
“這個給你。”
把行李搬到小區后,宋瑾找出那條紅繩遞給沈亦言,見他一臉詫異,豁達地笑了笑說:“這是我在寧姝墓前撿到的,是你的吧?”
除了沈亦言,想不到這條繩子的第二條歸屬。
沈亦言接過紅繩,像珍惜某個禮一樣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宋瑾問:“不戴上嗎?”
說著,已經走到他跟前,拿過他手上的紅繩,穿過他手腕系好。
還出自己的手腕和他的放在一起,兩條紅繩雖然都很老舊,但此刻看起來卻無比般配。
“雖然不記得了,但我想,它應該是小姝送給我們的。”
和沈亦言,對寧姝來說肯定都是極為珍貴的人。
沈亦言了的頭發,淡笑著俯親角。
“我晚點要去公司,張宇會把我的行李送到這里。”
宋瑾眨了眨眼:“你也要搬進來?”
他挑眉:“不歡迎我?”
“不會又把我趕出去吧?”佯裝不滿地抱怨道,上次搬進他別墅沒幾天,就提著行李溜回星公館了。
“當然不會。”沈亦言了把俏皮的臉,“就算要趕,也是我走。”
抱住他的腰,“你不能走。”
沈亦言準備去沈氏時,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回看著宋瑾。
宋瑾在把服從行李箱里拿出來,看見他目,疑地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沈亦言問:“你想回青連醫院嗎?”
見宋瑾怔住,他繼續說道:“之前你因為我要去滬城,辭掉了醫院工作。如果想回去,我會跟沈亦行打聲招呼。”
“你希我回去嗎?”宋瑾很認真地問他。
沈亦言的表,明明白白寫著不希。
宋瑾斟酌了下用詞,說:“我知道你想讓我離沈家越遠越好,但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接沈家的人,總歸都是避無可避的。”
“和我在一起,你可以不用和他們打道。”
沈亦言對沈家沒什麼,他對宋瑾用又深,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宋瑾接沈家。
宋瑾見到他堅持,也不多說什麼,在沈亦言即將離開時,的聲音再次在后響起:
“我找了個新工作,就在漢城一中當心理老師。”
漢城一中是寧姝當時就讀的學校。
握住門把的手僵住,沈亦言平復下心里的波,回頭看著。
依舊揚著笑,和過去淡漠的神截然不同,但眼底著一種獨屬于宋瑾自己的堅定。
“瑾兒。”
沈亦言低聲名字。
宋瑾笑著應聲:“嗯?”
“你從來不是寧姝的替代品。”
他定定地看著,深邃眼底暗流涌。
宋瑾邊的笑僵了一秒,然后逐漸的,一點點淡下來。
沈亦言出門后,宋瑾花了好幾個小時收拾,一邊把服放進臥室的木柜里,一邊打量著房間布局。
屋子里的家看得出來都用了很久,沒有換過,墻面看著也很斑駁,宋瑾走過客廳的時候注意到,有一面墻上有一道道小小的劃痕。
劃痕有高有低,不難看出,是小孩子記錄高做的記號,只是是幾個人的記錄,就不太看得出來了。
宋瑾出手,指尖到布滿歲月痕跡的墻面,但是仍舊什麼也不到。
這時,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敲響。
打開門,看見來人時微微一愣,“沈董。”
沈亦行一手撐在門框上,另一只手扯了扯襯領帶,似笑非笑地看著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宋瑾沒,不準他的來意,更何況現在不在青連醫院工作,也沒什麼必要順著沈亦行。
沈亦行一腳進門,輕車路地走到里屋,挽了挽袖,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喝。
杯子放在桌上,發出撞的聲響。
接著聽見沈亦行說:“想起什麼了嗎?”
他笑著走近,宋瑾下意識后退,沈亦行步步近,直到把人到墻邊,出手,單手將困在下。
“亦言應該沒有告訴過你吧,以前在這間屋子里,你最喜歡跟著我了。”
幾乎是在一瞬間,宋瑾就推開了沈亦行,神極為冷地說:“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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