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啊，還能去哪兒？霍京焱，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在這兒賞月啊？”

霍京焱被這句反問噎得說不出話來。

是啊，大半夜的，孤男寡，他在這兒干嘛呢？

他總不能說，他特意跑來這里，就為了看桑許一眼，為了聽一句答復吧？

“我……我送你。”

霍京焱憋了半天，終于出這麼一句。

桑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霍京焱，你確定？孤男寡的，不太合適吧？”

霍京焱的臉又紅了，他局促地了手，支支吾吾地說：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行了行了，”桑許打斷他。

“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你怕什麼？走吧。”

霍京焱這才松了口氣，連忙跟上桑許的步伐。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彼此的腳步聲在夜里回響。

霍京焱瞄了桑許一眼，側臉的廓在月下顯得格外和。

長長的睫在眼下投下一片影，讓他忍不住想要手去。

“那個……”

霍京焱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

桑許轉頭看他。

“沒……沒什麼。”

霍京焱連忙搖頭，心跳卻不控制地加速。

桑許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霍京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扭的了？”

“以前那個追著小混混滿街跑的霍京焱哪兒去了？”

霍京焱的臉更紅了，他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小聲辯解。

“過去的事？”

桑許停下腳步，轉面對著他，月映照在明亮的雙眸中，仿佛能穿人心。

“咱們兩個過去的事還嗎？”

霍京焱不太能理解桑許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努力回想他和桑許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足以讓用“過去的事”來概括的事件。

小學時一起被罰站？

初中時搶了的自行車害淋雨回家？

高中時……高中時好像沒什麼集。

大學之后，更是除了生意上的幾面之緣，再無其他。

桑許見他一臉茫然，輕嘆一口氣，搖搖頭。

“算了，不重要了。我回家了，你送我嗎？”

霍京焱迅速點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好！”

他幾乎是口而出，生怕桑許反悔。

兩人繼續并肩而行，氣氛卻比剛才更加微妙。

霍京焱幾次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瞄著桑許，月勾勒出完的側臉線條，讓他心難耐。

“你……你穿高跟鞋不累嗎？”

霍京焱憋了半天，終于憋出這麼一句毫無營養的話。

桑許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細高跟，輕笑一聲。

“霍京焱，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什麼時候不穿高跟鞋了？”

霍京焱的臉又紅了，他覺得自己今晚格外笨拙。

像個竇初開的頭小子，在心儀的孩面前手足無措。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結結地解釋。

“我是說，這麼晚了，走這麼遠的路……”

“擔心我啊？”桑許挑眉。

霍京焱的心臟猛地一跳，他下意識地想要否認，卻又覺得這樣太過蓋彌彰。

于是只能含糊地應了一聲。

“嗯……”

桑許沒再繼續調侃他，只是加快了腳步。

霍京焱連忙跟上，生怕跟丟了。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兩人停了下來。

“你現在住哪兒？”

霍京焱終于問出了一個正常的問題。

桑許指了指前方不遠的一棟高層公寓。

“就那兒，綠地華庭。”

霍京焱順著的手指看去，那是一片高檔住宅區，寸土寸金。

“你……在這也買了房子？”

他試探著問道。

桑許點點頭。

“嗯，前段時間完工。”

“哦……”

霍京焱沒有再追問。

他約覺得，桑許的變化不僅僅是住所，還有其他更深層次的東西。

還是他無法及的。

綠燈亮起，兩人繼續往前走。

快到綠地華庭門口時，桑許突然停了下來。

“就送到這兒吧，霍京焱。”

轉頭看向霍京焱。

霍京焱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莫名的失落。

“我……我送你到樓下吧？”

“不用了，”桑許拒絕得干脆利落。

“太晚了，孤男寡的，不太方便。”

霍京焱張了張，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桑許轉走進小區，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夜中。

他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去。路燈將他的影拉得老長，顯得格外孤寂。

……

回到家后，桑許翻看著高中時的畢業紀念冊，泛黃的紙頁上，一張張青的面孔映眼簾。

想起了一些高中同學的名字和模樣，也想起了一些曾經發生過的趣事。

“張強…李梅…王磊…”

桑許輕聲念著這些名字，記憶的閘門緩緩打開。

想起那個高高瘦瘦，總是戴著厚厚眼鏡的張強。

想起那個扎著馬尾辮，笑起來有兩個甜甜酒窩的李梅。

也想起那個總是喜歡捉弄，卻又在遇到困難時默默幫助的王磊…

突然，一張照片吸引了的注意。

照片上，一個帥氣的男生正對著鏡頭微笑，他的旁邊站著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孩，男生的頭微微偏向孩，臉上帶著一的笑容。

桑許認出了照片上的男生，那是的高中同學——

顧言。

“顧言…他也回來參加聚會嗎？”

桑許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疑問，一種莫名的期待和不安織在一起。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張強打來的。

“桑許，告訴你個好消息，顧言也回國了，這次聚會他也來！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張強的聲音里帶著一興和揶揄。

桑許回復到。

“哦…是嗎…那…好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高興！”

“我跟你說，顧言現在可厲害了，在國外開了家公司，聽說價過億呢！”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和他舊復燃啊？”

“張強，你別說，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