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徑直走向病床，毫不客氣地躺了上去，還順手扯過被子蓋在上。

霍京焱看著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

“你不是嚷嚷著要換單人病房嗎？”

桑許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累死了，先湊合湊合，不行啊？”

霍京焱看著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走到窗邊，點燃了一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裊裊的煙霧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也遮掩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緒。

“啪！”

霍青川的掌來得猝不及防，霍京焱吃痛地嘶了一聲，下意識地了被打的地方。

“嘶……叔叔，您老人家這是練了什麼鐵砂掌？下手這麼狠。”

手里夾著的煙差點掉在地上，他趕把煙摁滅在墻邊的煙灰缸里，抬眼看著霍青川：

“我這腦袋金貴著呢，打壞了您賠啊？”

霍青川瞪了他一眼：

“金貴？金貴你還煙！醫院里是能煙的地方嗎？你聞聞這味兒，熏得人頭疼。”

霍京焱聳聳肩，沒再反駁。

他很煙，只有心煩意的時候才會點上一。

剛剛桑許那副沒心沒肺、仿佛事不關己的樣子，讓他莫名的煩躁。

霍青川的目落在了病床上，桑許正睡得香甜，長長的睫在臉上投下一片影，呼吸均勻而綿長。

他低聲音問道：

“小許不是要換病房嗎？怎麼這就睡著了？”

“可能是累到了吧。”

霍京焱淡淡地回答，心里卻有些不確定。

桑許的疲憊，似乎不僅僅是上的，更多的是一種神上的倦怠，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頭，揮之不去。

“單人病房申請下來了，就在隔壁。”

霍青川從口袋里掏出房卡，遞給霍京焱。

“你去休息吧，這里我看著。”

霍京焱接過房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叔叔，麻煩你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

霍青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趕去休息，別累垮了子。”

霍京焱點點頭，轉離開了病房。

他走進隔壁的單人病房，反手關上門，將喧囂和嘈雜隔絕在外。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空調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霍京焱走到床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桑許的影。

桑許的笑容，像冬日里的一縷，卻又像春日里驟變的冰雹，讓人捉不。

的聲音，像清泉般悅耳聽，卻又像深夜里的呢喃，帶著一不易察覺的苦。

霍京焱不知道自己對桑許的，是，是依賴，是同，亦或是其他什麼。

第二天一早，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桑許。

霍京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霍京焱，你在哪里？”

桑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還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沙啞。

“我在隔壁病房。”

“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霍京焱掛斷電話，起離開了病房。

他走到隔壁病房，看到桑許正坐在床上，臉有些蒼白，眼神卻異常明亮，像是燃燒著兩簇小小的火焰。

“怎麼了？”

霍京焱關切地問道。

桑許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凝重：

“剛剛桑梨打電話給我，說好像看到周棠了。”

霍京焱聽到“周棠”兩個字，就像被高電擊中一樣，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一把抓住桑許的肩膀，力道之大，幾乎要碎的骨頭，急切地問道：

“在哪兒？現在在哪兒？你確定是嗎？是不是桑梨看錯了？”

桑許吃痛地皺了皺眉，用力掰開霍京焱的手指，了肩膀，沒好氣地說：

“你屬螃蟹的嗎？這麼大的勁兒！我說了是‘好像’，桑梨也不敢確定啊！你先冷靜點行不行，掐死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霍京焱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松開桑許，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焦躁地等待著。

香煙一接一地點燃，病房里彌漫著嗆人的尼古丁味，煙灰缸里堆滿了煙，像一座微型火山。

桑許看著霍京焱焦躁不安的樣子，心中思緒萬千。

周棠的出現，就像一顆投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覺得，這件事背后，或許藏著更大的。

片刻后，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在那之前，有些事我想先弄清楚。”

桑許頓了頓，目直視霍京焱，眼神銳利如刀：

“你先告訴我，謝景年和陸昭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

微微傾，眼神中帶著審視的意味，一字一句地說道：

“以及，關于陸昭……你究竟知道多？”

霍京焱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深深地看了桑許一眼，眼神復雜難辨。

他走到窗邊，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謝景年和陸昭，曾經是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兄弟。”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苦：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創業，一起經歷了風風雨雨。可是后來，因為一個人，他們的關系破裂了。”

“一個人？”

桑許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是誰？”

霍京焱轉過，目落在桑許臉上，眼神中閃過一痛苦：

“是……陸昭的未婚妻。”

“陸昭的未婚妻？”

桑許的眉頭皺得更了，“跟謝景年……？”

霍京焱苦笑著點點頭：

“沒有，他們只是朋友。”

病房里陷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后來呢？”

桑許追問道，“他們后來怎麼樣了？”

霍京焱的臉變得更加沉，語氣也低沉了許多：

“后來……陸昭的未婚妻死了。”

“死了？”

桑許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死的？”

霍京焱走到桑許面前，俯下，兩人的距離近得幾乎可以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眼神深邃而幽暗，像一潭不見底的深水，讓人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