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明回到病房，聽到腳步聲，喬菲又立馬斂了臉上的神，將手從肚子上拿下：“我要出院，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

蕭崇明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也沒回喬菲的話，菲菲陷了某種回憶：“從我記事，印象中，爸就很回去，我媽總是站在窗前盼著，我媽告訴我，爸是大老板，很忙，后來慢慢長大了，我才知道，別人每天都是一家人吃飯，而對于我來說，這就是奢侈，爸他雖然會去看我們，卻極留下來，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那時的我還不知道，他是忙著去應付另一個家庭，而我只是個私生子。”

說到這里，蕭崇明忽然自嘲的笑了笑：“開家長會時，別的同學都是父母一起去，而我，永遠只有我媽，我媽騙我說，只要我努力學習，爸就會回來了，然后我拼命的學習，只為爸能回來，然后一家人吃頓飯，可當我拿到績單高興的回家時，卻看到爸跟大哥出現在LED顯示屏上，我永遠記得爸當時在接采訪時說的話，他說大哥是他最驕傲的兒子。”

喬菲從未去了解過蕭崇明的過去，如今蕭崇明忽然以輕松而自嘲的語氣說出來，心里像是堵著一塊石頭。

“那是你媽做的孽，誰讓做人家小三。”

蕭崇明睨了眼喬菲，也不怒，反而笑了笑：“對，我跟你一樣，那時也埋怨，怎麼會去做人家小三，讓我只能為一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不管怎麼努力，爸也不會當著所有人面說我是他最驕傲的兒子。”

喬菲看著蕭崇明，囁喏著角：“這世上只有一個蕭君羨，無人能超越。”

“這世上也只有一個蕭崇明，而你的丈夫，他蕭崇明，不蕭君羨。”蕭崇明忽然站了起來，手臂撐著床頭，凝視著喬菲：“或許你會覺得，我就是個樣樣不如大哥的人，配不上你喬大小姐高貴的份，就連娶你，也是別有目的，我不否認，我當初是看中你有喬家的背景，可自從你了我的人，我蕭崇明就在心里發過誓，一輩子不負你，我不會學我爸，我會盡我可能，給你最好的，喬菲，一夜夫妻百夜恩，我知道你從來都看不起我，更不想要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孩子的去留，我任你選擇，但我有句話要放在這里，沒了孩子，你也不再是我蕭崇明的老婆。”

蕭崇明這是要離婚的意思。

喬菲心中一驚，卻沒有原本想來的驚喜，其實這一年來一直琢磨著如何離婚，可當聽到蕭崇明把一切選擇權給時，卻忽然不知道怎麼辦了。

蕭崇明站直了子，彈了彈上不存在的灰塵，拿起擱在旁邊的外套抖了抖：“你自己想想吧，是要像我媽一樣，一輩子而不得，還是接一個全心全意你的男人，攜手共度一生。”

丟下這句話，蕭崇明就離開了。

喬菲倒是懵了一下，對著門口大喊：“蕭崇明，你長能耐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得跟你離婚。”

走到走廊里的蕭崇明，忽然背脊一僵，可他沒有回頭再去勸，而是直接離開了醫院。

喬菲在病房里生悶氣，按了護士鈴，護士過來：“蕭太太，有什麼事嗎？”

喬菲本想說要做流產手，可到的話還是改了：“我要出院。”

東山。

轉眼已經到了年底了。

秦笙每天臉上都帶著笑容，每天都有朋友來看，心自然好。

江帝云也暫時沒有離開北城，倒是每天都過來。

他對蕭君羨提出的留下來過年有些心，過不再是一個人吃飯的熱鬧，就不愿再回到一個人孤清的狀態。

今天天氣十分好，出太了。

秦笙讓鞠萍搬了椅子去院子里，帶著去樓下院子里曬曬太。

冬日暖照在上，還能聞到空氣中草屑的味道，風拂過皮，秦笙躺在院子里倒有些昏昏睡了。

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過來，聽聲音是人鞋子踩在地面上發出來的，可又不像是白雪跟秦可依或者邱玫的。

腳步聲漸漸靠近，秦笙本能的掀開眼睛，然后才發現，眼前是一片漆黑，差點忘了自己看不見。

覺到有人站在邊，警惕的問：“誰？”

“是我。”喬菲看著失明的秦笙，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羨慕。

對，就是羨慕。

羨慕秦笙擁有蕭君羨，哪怕失明了，蕭君羨也依然待如初。

聽出是喬菲的聲音，秦笙坐了起來，憑聲音看向喬菲，角微揚：“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你有笑話讓我看嗎？”喬菲居高臨下的看著：“你的命真，那樣都死不了，只是失去了明罷了。”

秦笙又往后靠，微笑道：“我也覺得老天待我不薄。”

“秦笙，你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東西，我真的恨你的，若沒有你，我就是君羨的妻子，會過上很幸福的生活，可偏偏出了一個你。”喬菲了天空，語氣悵然：“我忽然明白既生瑜何生亮這句話的無奈了。”

秦笙想起喬菲對的所做的，再想想自己，也確實，算是搶了蕭君羨，如此一來，也算是扯平了。

“的事上，沒有高低輸贏之分。”秦笙淺笑說：“而且，你本也不了解君羨，世人都道他很優秀，天之驕子，是孩們夢中人，老公最佳人選，大家做夢都想為他的人，站在他邊，你也不例外，可這其中是別人夸贊的分，他的外在條件，份地位多一些，還是你真他的分多一點？”

就像是一朵花，世人都說好看，心生歡喜之，就想著占為己有，摘回去。

可到底是自己真喜歡，還是別人都在說好看才喜歡呢？

這一點，喬菲怕是自己都沒有理清楚。

喬菲被秦笙這話微微一震。

從記事起，大人們就常說，長大后是要做蕭君羨老婆的。

后來見到蕭君羨，覺得那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人人都夸贊，而想到自己以后將會嫁給他，心里確實生出優越。

“我是他的，遇見他第一眼，我就已經在腦海中跟他走完了一生，如果不是你，我們已經過上了我幻想的生活，我真是不明白，他怎麼就喜歡上了你，你心里裝著其它男人，也嫁過人，他卻非要撞你這南墻。”

秦笙笑了笑：“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男人都有征服，當你把自己全部都展現在他面前，他唾手可得，又怎會有興趣。”

喬菲一怔，旋即忽然笑了，許久才說：“我懷孕了，蕭崇明讓我自己選擇孩子的去留，我原本一直想跟他撇清關系，可忽然不知道怎麼做了，所以來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