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影子,也瞧不出究竟是誰,聞著那脂香味,香而不膩,絕非廉價之,可見不是府中下人。
花寫意第一個想法,就是趙琳瑯,趁著自己不備,想要捉弄自己。
心里一聲冷笑,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卻已經蓄勢待發,只等對方靠近,就突然轉。
假如果真是趙琳瑯的惡作劇,就索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摁進水缸里喝魚湯,管飽。
黑影的手已經搭在了的肩上,猛然轉,對方也冷不丁地開腔了:“嗨,表妹!”
花寫意雖然早有提防,一轉就掐住了對方過來的手腕,正打算使力,突然愣住了。
對方并不是趙琳瑯,而是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白凈面皮,略敷了一點脂,頭戴玉冠,鬢上還了頭油,烏黑锃亮,一不茍。一雙桃花眼,眼梢上挑,帶著抹輕佻的流氣。
這里是將軍府后宅,尋常男子自然不方便,更何況做出這樣輕佻的作。
花寫意微瞇了眼睛:“你是什麼人?”
男子愣怔之后,見面前人一臉冷峻,如冰山之雪,冰清高雅,桃花目中笑意盎然。
“吆,府上新換的丫頭們果真好。比起以往那些丫鬟婆子,可是天上地下。”
花寫意見他無禮,手下使力,男子一聲痛呼:“痛痛痛,小娘子好大的氣力,手下留,留!”
花寫意力道不減:“再胡說一句試試?”
“不敢了,不敢了,全是誤會,我以為你是我家表妹,想開個玩笑而已,認錯了人。小娘子松手,我這手腕都要斷了。”
花寫意一松手,男子甩著手腕,苦不迭:“一個姑娘家,這麼魯,跟琳瑯可有的一比,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花寫意打量他穿戴打扮,也不知道是誰家風流公子,冷聲問:“這里乃是后宅,不是你一個外男擅闖的地方。你什麼人?”
男子手腕的疼痛終于緩解,也反過來質問花寫意:“你又是誰家的丫頭,竟然不知道表爺我嗎?”
表爺?
花寫意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什麼表爺?”
男子將垂在前的一綹頭發至腦后,輕佻一笑:“趙家表爺就是我,我就是趙家公子。”
花寫意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趙鵬程?”
就是那個小時候撞邪,被攬月庵的庵主瞎貓上死耗子,誤打誤撞給治好的那位主兒?
男子見突然出自己的名字,十分得意:“本公子的名諱是你的嗎?看在你這麼漂亮的份上,本公子不跟你計較,以后可不能再這麼沒大沒小。”
花寫意瞅著面前這個便宜表哥,也知道平素一定是個不學無的,哼了哼,不想多廢話,轉要走。
趙鵬程腳下一晃,擋住了的去路:“小娘子別走啊,你什麼名字?”
花寫意沒搭理他。
“不理我也好,我去找我姨母,將你討了來,重新給你起個好聽的名字。”
“即便姨母敢送,哥哥未必敢要。”
趙琳瑯與趙想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后,揚聲調侃。
趙鵬程眼神卻不離開花寫意:“有什麼不敢的?母親讓我來接你回府,一會兒跟姨母辭行的時候就說,我第一次張口,姨母肯定會答應。”
趙琳瑯掩著笑:“哥哥多年未曾見過,怕是不記得是誰了吧?”
趙鵬程毫不以為意:“誰?”
一旁的花想容脆生生地搶著道:“這是我如意姐姐。”
“如意?”趙鵬程扭臉,看一眼花想容,然后又轉盯著花寫意的眉眼瞧。眼睛越瞪越大,微微地張著,適才還油舌,突然就磕起來。
“你,你是,你......”
趙琳瑯帶著促狹點頭:“對,就是。”
趙鵬程的瞳孔逐漸放大,瞪圓了眼睛,再然后一聲驚,踉蹌后退兩步,差點一屁坐在地上,多虧后面有棵樹,穩住了他的形。
“剛才,就是玩笑,開個玩笑而已。我是真的認錯了人,沒,沒別的意思。”
趙琳瑯與花想容在一旁笑,一臉的果不其然。
他突如其來的張,花寫意也只當做是自己攝政王妃的名頭人。他適才冒犯到了自己,自然心虛。
抬起手,原本只是想說算了,趙鵬程卻嚇得閉眼睛,著脖子篩糠一般抖,而且舉起胳膊來護住腦袋,一副害怕挨打的樣子。
“表妹饒命,別打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花寫意抬起的手不由一僵。
趙琳瑯指著趙鵬程,滿是譏笑:“表妹,你瞧瞧,你瞧瞧他被嚇得這個樣子,我說的一點都不夸張吧?這就鹵水點豆腐,一降一,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也有害怕的時候。”
花寫意放下手,微皺了眉頭:“誰要打你了?”
趙鵬程這才戰戰兢兢地抬起臉來,從里瞧花寫意的臉:“你,你說話算話?”
花想容上前:“表哥,看你嚇的,我姐姐看起來雖然兇的,但是人可好了,不會打你的。”
一旁剛挨過打的趙琳瑯不滿地輕哼一聲。
趙鵬程也覺得自己這反應有點丟人,直起來,干咳一聲:“誰怕了,我就是跟表妹開個玩笑而已。”
目游離,卻一直不敢直視花寫意。
花寫意眨眨眼睛,有那麼一瞬間,趙鵬程的反應令懷疑,自己以前不是傻子,而是個瘋子。
所以,父母不喜歡自己,趙琳瑯敵對,趙鵬程畏懼。
一時間心復雜,不知道怎麼張口令氣氛緩和一些,也清了清嗓子,干咳一聲。
趙鵬程跟著哆嗦了一下,沒等說什麼,就故作鎮定地道:“我母親還在府上等著我和琳瑯回去,失陪,不,告辭,告辭。”
沖著琳瑯使一個眼,自己先落荒而逃了。
趙琳瑯撇撇:“瞧這沒出息的樣兒。”
花想容又去挽趙琳瑯的胳膊:“表姐,我送你。”
趙琳瑯有點不高興:“剛剛來住了幾日,就又要回去了,真掃興。肯定是姨母差人送了信兒。那我就回家了,你自己一切小心點,不用怕,實在不行就去我家住。”
花想容著瞧了花寫意這里一眼,催促著趙琳瑯走了。
花寫意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花想容與趙琳瑯兄妹二人好,愈加覺得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反倒更像是一個外人。
自己昨日剛回南院,聽到趙琳瑯與花想容二人背地里調侃的那番話,莫非就是在說趙鵬程?而令他聞風喪膽的那個人,應當就是原主了。
原主以前真的有這麼可怕嗎?至于令趙鵬程聽聞自己名號之后,怕得抖若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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