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陸云瞠目裂，眼底的紅遍布，“不可能！賀爵你不可能只手遮天！”

賀爵揚淺笑，驀然后移，抬腳重重踹上木桌。

“砰！”

“砰砰——”

搖搖墜的木桌撞上陸云的前，連人帶椅倒在地上，木屑塵土飛揚。

凜戾的槍聲打響，哀嚎混雜著鮮在空曠的工廠里肆。

站在陸云后的保鏢沒有在突變中反應過來，就捂著被子彈穿的肩胛倒地哀鳴。

陸云被木桌撞出一口，捂著膛躺在地上咳嗽，稍微緩過氣，想要爬起來，一只皮鞋踩在了他的脖子下方，狠狠碾。

“呃——”

陸云間溢出痛呼，一雙渾濁的眼睛注滿仇恨，帶的牙出不甘的怨言，“賀——爵——我要殺了你！”

賀爵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睥睨狠厲，“那你去死，看看會不會引炸藥。”

陸云咬牙咽下水，著手進服口袋，視死如歸摁下引按鈕。

嘀嗒，嘀嗒——

一分一秒過去，耳邊只有保鏢的痛苦嚎，沒有破聲，沒有賀爵瀕死的尖鳴……

“不！不可能！”

陸云瞪著紅得要泣的眼珠子，手腳抖，拿出引按鈕，瘋了一般按出殘影，“我埋了這麼多炸藥，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聽你狗這麼久，現在到我算賬了。”

賀爵移開腳，蹲下，從外套口袋取出一雙黑皮手套，慢悠悠戴上，下一秒，一掌到了陸云的臉上。

“啪！”

清脆響亮一聲，得陸云頭懵耳鳴，顴骨高高腫起。

“咦惹。”北辭撇開頭，小聲蛐蛐，“還是那麼殘暴，慈父只是小乖限定……”

賀爵薅住陸云的頭發，像看死人一樣涼寒，“我忍你蹦跶很久了，如果不是需要你幫向衍愷清理一下那些雜黨派，我早就送你去見江周景了。”

陸云屈辱瞪圓了眼，“你殺了我的alpha，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父親，讓我這麼多年苦信息素的折磨，你該死！賀爵，你該死！”

“啪！”

賀爵又不留余力甩上一掌，磨著后槽牙把他的臉按在塵土上，“當年向衍愷這麼信任你這個竹馬，向你發了求救信號，你上說著會幫他保，轉頭就捅出去，攛掇他爺爺給江周景下發解決我兒子和我的任務，江周景和賀鳴合作也沒本事殺死我，能死在我手上，是他的榮幸。”

他伏在地上艱難息，沫溢出角，“我是看不下向衍愷和你勾搭在一起，一個S級alpha，不顧家族臉面，氣死了自己的爺爺，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他怎麼還有臉活著啊！”

“他爺爺和父親怎麼死的你比誰都清楚。”

陸云瞳仁一抖，咯咯咯發出瘆人的癲笑，“是被他，和你，還有你們那個孽種害死的！”

“給他爺爺注藥劑使其心臟麻痹的人是你，暴他父親去醫院的車輛路線的是江周景的父親，攪政變蠶食向家權力的是你陸家，卻把所有事嫁禍到我和我兒子的上，我真是佛上了才讓你活這麼久。”

說著，賀爵眼底泛起殺意，站起，屈踹上他的腹部，把他踹出半米遠。

“噗……咳咳咳……”

他噴出一口，蜷在地上，痛苦地咳嗽，“哈哈哈哈……要不是我為了引你過來放出了點線索，別說二十年，你一輩子都查不到！”

賀爵掏出別在腰上的手槍，一臉肅殺把槍口對準陸云的心臟。

陸云無所畏懼地敞開膛，“來啊，殺了我，我下地獄也要詛咒你死無葬之地。”

“賀爵。”北辭握住他的手腕，“不是說過要給小乖做榜樣，不再臟手了麼，這骯臟玩意兒，讓保鏢來就行。”

賀爵眼里醞釀的黑沉颶風稍稍退，把手槍拋給最近的保鏢。

“爸爸！！！”

門口突然傳來哭喊，長滿鐵銹的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音。

賀爵皺眉，北辭護在他跟前轉看去。

“爸爸！”陸星瑞跑進來，驚慌掃視，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陸云，嚎啕大哭沖過去，“爸！爸，你怎麼了？”

陸云撐開眼皮，呼吸變得急促，“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讓薛明揚帶你走了嗎？快走啊！”

陸星瑞抱著他，哭著搖頭，“我不走，走也要和你一起走，嗚嗚誰把你傷得這麼重的？我帶你去醫院，爸你千萬不要有事啊，愷叔不管我了，我只有你了……”

賀爵不悅沉著臉，“他怎麼跑來了？”

北辭示意保鏢，“把人敲暈丟出去。”

“你們不要我！”陸星瑞尖聲大喊，死死瞪著賀爵，起領上的微型錄像，“我已經把位置發給特別行總部和反恐局，實時錄制上傳現場狀況，他們馬上趕到，你們要是敢手，就算權勢滔天，有鐵打的證據在，也逃不出法律的制裁！”

“嘀嘀——”

北辭掏出震的手機，嘖了一聲，“小策的信息，說東洲的信息安全部門已經定位到了這里的位置，小乖和你前夫在過來的路上了，哎喲，這信號屏蔽儀真的該升級換代了……也真不該跟陸云浪費這麼多時間掰扯。”

賀爵冷眼掃過抱著陸云發抖的陸星瑞，視線落到最邊上的保鏢上，“他剛才的話都錄下了嗎？”

保鏢走過去，把設計手槍模樣的攝影機遞上，“錄下了，4K超清，超防抖。”

賀爵接過，揣進口袋，轉，“走吧。”

陸星瑞松了口氣，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沒生出，躺在懷里的陸云突然發力氣爬起來。

“爸！”

“原來你是來套我的話！賀爵，我死也要拉著你下地獄！”

陸云滿臉污，喪失全部理智，嘶吼著朝賀爵撲去。

北辭瞥見他脖子出的紅電線，臉驚變，“不好！他上綁了炸彈！”

急促的一句話先把陸星瑞炸懵了，他還在這里，他爸還要義無反顧引炸彈，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死活嗎？

賀爵回過頭，反應迅速把快要近的陸云踹退，接著疾步移到陸星瑞跟前，拽起他，往大門沖。

北辭和一眾保鏢跟上。

不過兩秒，巨大的破聲和灼熱火焰吞噬整座廢工廠。

趨近的軍用吉普被熱浪停，向知槿呼吸一滯，慌忙下車，愣愣看著前方的烈火，撒奔過去，“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