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蝶,要聽話按時吃藥,保持樂觀,不到最后一刻,千萬不要放棄!”
陳德修醫生的話,盤旋在耳邊。
蘇雨蝶在校園里,漫無目的地行走。
穿著純白的襯衫,搭配湛藍的百褶。
下出兩截雪藕般的小,線條優勻稱。
腳上是一塵不染的帆布鞋。
朝從云層灑下來,過層層疊疊的銀杏樹葉,在孩上留下斑駁的影。
踩著紅的地磚,步伐輕盈,腳下生花。
宛如墜落人間的天使。
從醫院回來,蘇雨蝶沒有徑直回東校區上課,而是信步來到西校區。
陳醫生說過,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在所剩不多的時間里,想再去曾經學習和生活過的地方看看。
現在這里是低一屆的學弟學妹。
他們的生命,都如初升的太,芒萬丈。
剛剛打過了上課鈴,校園里變得十分靜謐。
蘇雨蝶來到教學樓前,隨意找了一級臺階,坐下安靜地曬太。
著銀杏樹葉被風吹落,在半空中如蝴蝶紛飛。
后的教室里,某個班級正在上語文課。
張志遠站在講臺上,清了清嗓子:“昨天讓你們預習今天要教的古詩,我找個同學起來朗誦一遍。”
一遇到這種時候,所有同學都自覺地低下頭。
千萬不能與張老師有任何眼神接。
只要誰敢看他一眼,必然會被他起來。
“沒人主舉手嗎?”張志遠有些失:“那我隨便一個,李黃軒,就你了。”
李黃軒一拍腦門,低嗓門:“兒子,我昨晚忙著上星耀,哪記得預習什麼古詩?”
莊子昂忍著笑,用手指了指今天要學的課文。
李商的《錦瑟》。
李黃軒快速翻到那一頁,著頭皮,結結地讀起來:“錦琴……錦琴無端……”
同學們立即發出一陣哄笑。
窗外臺階上的,也出笑容,恬靜而好。
“那個字念瑟。”張志遠板著臉糾正,隨即一揮手:“算了,你坐下吧,還是莊子昂來。”
不一會兒,蘇雨蝶聽見教室里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帝春心托杜鵑……”
那應該是個學習績很好的男生,把一首詩讀得抑揚頓挫,顯然提前做了功課。
不知不覺,也小聲地跟著背誦:“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可待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教室外,素未謀面的兩人,完了一次詩朗誦合作。
這首詩,可真呀!
莊子昂坐下以后,不知為何,一直盯著那個“蝶”字出神。
漢字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任何平常的字,只要盯得久了,就會變得不認識。
這些偏旁部首,好像真的變幾只蝴蝶,從紙上飛了起來。
作為年級第一的好學生,他上課很分心。
這一次,卻連張老師在講什麼,也沒聽清。
事實上,張志遠也只能講一下這首詩的典故。
至于詩句表達了什麼意思,別說他一個普通的教師,古往今來多研究詩詞的專家,也全都沒弄懂。
除非去問詩人本人。
李黃軒輕輕推了莊子昂一把:“兒子,你說這個李商,到底寫的什麼玩意兒?”
莊子昂忽然心念一,拿起紙筆,行云流水地寫下一首小詩。
孤蝶小徘徊,翩翾翅開。
并應傷皎潔,頻近雪中來。
李黃軒拿過來,看得一頭霧水,問道:“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莊子昂回答:“這也是李商的詩,名字就《蝶》。”
李黃軒白他一眼:“我就討厭你們這些學霸,懂的太多了,搞得我跟個二百五似的。”
說話間,他看到張志遠過來,連忙將紙一團,扔出了窗外。
紙團不偏不倚,落在了坐在臺階上的手邊。
蘇雨蝶隨手撿起來,見紙上的字跡俊秀飄逸。
寫字的人,應該也很好看。
小聲將這首五言絕句讀了一遍,突然像有心靈應一般,越千年,與詩人實現了一次共鳴。
患絕癥,命不久矣。
恰如這一只孤獨振翅的蝴蝶。
“并應傷皎潔,頻近雪中來。”
蘇雨蝶忽然有種強烈的沖,想要去冬天看一次下雪。
可是陳醫生已經告訴過,撐不到冬天了。
除非去祈求神明,賜給一場奇遇。
……
下課以后,莊子昂和李黃軒從教室出來。
“喂,你把我那首詩扔哪了?”莊子昂問。
“一張紙而已,你那麼在乎干嘛?”李黃軒大大咧咧道。
“從小老師沒教過你,不要扔東西嗎?萬一砸到小朋友怎麼辦?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靠,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莊子昂著空空的臺階,心中沒來由涌起一悲傷。
一只蝴蝶,不知從何飛來。
振著翅膀,盤旋了兩圈,落在他的肩頭。
過了一會兒,又翩然飛走,不知所蹤。
像從夢里來,又回到夢里去。
……
PS:這本書完結的那天,評分只有6.9,也沒什麼讀者看,稿費更是到可以忽略不計。
在我看來,應該又是一本撲街之作,很快就會石沉大海,無人問津。
就不該在番茄上寫這種偏文藝的書。
正如很多讀者問,為什麼要取這麼不倫不類的書名。
我只能回答,這就是跟風隨大流,要是取個《夢蝶》一類的文藝范名字,那更沒人看。
沒想到的是,完結兩個多月以后,這篇16萬字的短文,評分居然漲到了9.2,甚至以后可能還會更高,確實在我的意料之外。
謝讀者喜吧!如果你們從我的書里,得到了一的或悟,我就很滿足了。
寫書其實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作者和讀者能越時間和空間,完一次共鳴。
相互就,相互長。
以后看心或靈,再給大家補一點番外吧!
再次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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