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空中云布,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莊子昂起了個大早,聽著春雨打窗,有些擔心小蝴蝶。
雖然很想見面,但他還是發了個信息過去。
“今天天氣不太好,要不你別來了。”
這一次,小蝴蝶的回復很快。
“無論風雨,我都想來見你。”
莊子昂盯著屏幕上這段文字,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烈撞擊了一下。
有一個孩,愿意風雨無阻、越山河來見自己,這是多麼大的幸福。
今天雖然沒有出太,但只要來了,就是。
剛過了九點,敲門聲響起。
莊子昂立即去開門,只見蘇雨蝶站在門口。
因為下雨,天氣有些涼,卻依然穿著那件薄薄的白襯衫。
準確地說,莊子昂跟認識了半個多月,從來沒見穿過別的服。
或許是有很多一模一樣的服吧!
小蝴蝶的劉海,被雨水沾,平添了幾分弱的氣質。
的手上拿著一把碎花雨傘,吊牌還沒撕掉,應該是下車后才新買的。
莊子昂一把將拉進來:“這麼冷的天氣,怎麼穿這麼?”
蘇雨蝶嘟囔道:“我出門的時候,還沒有下雨嘛!”
莊子昂拿來干巾,幫掉頭發上的雨水。
又找了件自己的外套,披在上。
外套有些大,把襯托得越發小玲瓏,楚楚可人。
蘇雨蝶小心翼翼,從背包里拿出一個保溫桶,放到莊子昂面前,里面是心制作的豆腐腦。
“我做了很久的,不好吃的話,也要說好吃哦!”
打開蓋子,冒出一熱氣。
那豆腐腦白白,上面撒著各種佐料,很好看。
莊子昂聞到香味,食指大。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起來,吹了一下,送到小蝴蝶邊:“第一勺給你吃。”
小蝴蝶乖乖張,眼睛笑了月牙。
“嗯,真好吃,我可真是個小天才。”
聽見自吹自擂,莊子昂迫不及待也來了一勺。
豆腐腦口順,一悉的味道,在舌尖慢慢暈開。
他有些驚訝地發出一個音節:“咦?”
“吃不慣?”蘇雨蝶失落地問。
“不是。”莊子昂搖搖頭說:“你記得我上次給你發信息,說我吃到一種很好吃的豆腐腦嗎?”
蘇雨蝶點點頭:“記得呀,怎麼了?”
“你做的豆腐腦,和那個老做的,味道一模一樣。”莊子昂難以置信地說。
蘇雨蝶聞言,笑容忽然凝固在臉上,直愣愣地看著他。
漂亮的眼眸,漸漸變得空無神。
上次在逍遙宮,莊子昂被張半仙指點,去照顧老的生意。
那豆腐腦中的辣椒油,香味非常獨特,吃過一次就很難忘。
他原本還想帶小蝴蝶去嘗嘗,不料小蝴蝶自己就會做。
“你怎麼了?”莊子昂在蘇雨蝶眼前揮了揮手。
“那個老,長什麼樣子?”蘇雨蝶嗓音抖。
“聽說是個孤寡老人,沒有親人,一頭白發,滿臉皺紋。”莊子昂嘆息道:“的眼神很渾濁,好像對生活沒什麼希,看了讓人心疼……”
不等他說完,蘇雨蝶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兩行珠淚,簌簌墜落。
“小蝴蝶,你怎麼了?那個老是誰呀?”莊子昂慌不已。
“都怪我,都怪我,我對不起……”
小蝴蝶沒有回答,哭聲越來越大,撕心裂肺,悲痛絕。
莊子昂不知所措,滿心疑。
那個老是誰?
看小蝴蝶哭得這麼傷心,他能猜到,那就是的。
可是小蝴蝶昨天才說過,的幾乎沒有白頭發,皺紋也很,兩只眼睛特別有神。
這樣截然不同的外表,會是同一個人嗎?
上次在河邊草地,小蝴蝶也說過,并不認識一個賣豆腐腦的老。
但現在才發現,們兩人做的豆腐腦,味道一模一樣。
張半仙的話,驀然在莊子昂腦海中響起。
“等你知道真相以后,我怕你承不住!”
當時他只當這老騙子胡言語,現在想來,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自己沒弄明白。
莊子昂腦袋一團麻,想不了那麼多。
他拿起紙巾,幫小蝴蝶眼淚。
小蝴蝶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泣不聲:“我要去找!”
說完以后,便急匆匆拉開門,跑了出去。
莊子昂連忙跟上去,只見小蝴蝶連傘也沒拿,快步下樓,沖雨簾中。
他心疼得要死,拿起那把碎花雨傘,便追了上去。
走出小區,雨下得越來越大,阻擋了視線。
哪里還有小蝴蝶的蹤影?
馬路上罕有行人,唯有車來車往。
一輛車快速駛過,濺起地上的雨水,淋了莊子昂一。
徹骨的寒意,在全蔓延。
他拿出手機,撥打小蝴蝶的電話,卻只能一直聽彩鈴,無人接聽。
一輛出租車,在路邊放慢速度。
莊子昂果斷招手上車:“師傅,去逍遙宮。”
一路上,他心如麻,一直想要給這件事,賦予一個合理的解釋。
小蝴蝶對的外貌描述,難道是刻意的化?
明明有個孫,老為什麼會說沒有家人?
本就患絕癥,再加上淋了雨,莊子昂的腦袋傳來炸裂的疼。
不敢再想。
因為是雨天,逍遙宮沒有游客,山門寂寥。
那個賣小吃的老,肯定也不會出來擺攤。
莊子昂冒著雨,在道觀外找了許久,才終于在一棵菩提樹下,看到了那個的影。
小蝴蝶渾,蹲在地上,雙手抱膝,瑟瑟發抖。
莊子昂快步上前,輕輕抱住小蝴蝶的肩:“跟我回去吧,會著涼的。”
小蝴蝶一把摟住莊子昂,將臉埋在他的口,哭泣道:“我找不到,找不到……”
嗓音悲切,痛徹心扉。
“先回去,等雨停以后,我陪你一起找。”
莊子昂出手,將小蝴蝶攔腰抱起。
雨水順著的擺,不斷滴落。
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驚慌,的一直在抖。
打車回到出租屋,莊子昂讓小蝴蝶先去浴室洗個熱水澡。
他出去到最近的服裝店,給買了服。
回來的路上,他步子踉蹌,渾發燙。
病魔,再一次敲響了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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