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蘊先到了。
包間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從三十樓往外,能一覽A市繁榮的景。
店長是面孔,給江然蘊上了慣常喝的飲品。
易斐來的時候,帶了一支紅玫瑰,遞給。
江然蘊:“?”
易斐說:“來的路上見一個這麼點大的小孩在賣,我就買了一支。”
才到他腰那麼高的小姑娘。
江然蘊笑盈盈地接過那支玫瑰,眼睛看向易斐,隨口說:“我還以為你特意買給我的呢,你還沒有給我送過花呢。”
易斐臉上的笑意凝固了:“我沒送過花給你?”
江然蘊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啊……”
干脆轉移話題,把飲品單遞給易斐:“你先點點喝的吧。”
易斐坐下來,神還是有些奇怪。
明明記憶里,他給送過花的。
訂過很盛大的花束,送給江然蘊。
在腦海里,清清楚楚。
是他記錯了嗎?
車禍不僅讓他失憶,還讓他的記憶出現了錯誤?
很快,易斐點的蘇打水端了上來,冰塊浮沉,明杯壁上附著一層小泡泡。
江然蘊手在易斐面前晃了一下,打斷他的思路。
他恍然回神,抬眼。
江然蘊面帶微笑:“我們來聊聊那個綜的事。”
易斐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張。他抿了一口冰涼的蘇打水,低聲問:“你不喜歡它的策劃?”
江然蘊搖搖頭。
策劃很好,看了。
但時機不對。
盡管廖晟說這只是權宜之計,但江然蘊覺得,更像是飲鴆止。
如果易斐沒有如他所料的那樣及時恢復呢?
再說了,私底下陪易斐演一演也就算了,還要到綜藝鏡頭下演恩……這不在的計劃。
江然蘊打開手機,推到易斐面前。
“這是我這兩個月的行程表。”說。
易斐似乎有點明白了的意思。
江然蘊的行程表,七月安排的幾乎滿滿當當,但是八月開始,就沒有安排多工作了。
注視著易斐,江然蘊說:“我后面的行程之所以空出來,是為了進組。之前有幾個劇本,我和導演編劇團隊都聊過,但一直沒有定,前段時間我拿到了聞舒蟬新戲的劇本片段,正在準備試鏡,聞舒蟬是我一直以來非常喜歡的一個導演,如果試鏡可以通過的話,我就要進聞舒蟬的組,所以這幾個月,沒有參加綜的時間。”
易斐聽說話,神越來越認真:“我明白了。”
江然蘊喝了一口專屬的特調,松了口氣,笑道:“那就好。”
“對不起,”易斐低聲說,“沒有考慮到你的工作安排。”
那個綜項目,他拿到人家的策劃案后,想了又想,刪刪改改,一晚上腦子里盤旋的都是和的場景,思索著怎樣布置求婚……卻從來沒想過,有的工作安排。
他不喜歡自己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行事方式,一直以來,他都想避免這一點,然而還是犯了錯。
江然蘊撐著臉,沒接這句話,只問他:“你呢?你上部電影殺青是半年前了吧。”
易斐說:“嗯,當時拍完太累了,就想休息一段時間。”
“那你休息的時間還長。”
易斐現在是最好的年紀,以他長相材和演技,能夠飾演的角類型非常多,他還擁有無數忠實和那些愿意為他買票進場的路人盤,一部電影,能碼到他做男主,幾乎可以說已經功了百分之八十。
所以他是絕對不缺邀約的。
雖然不一定所有的邀約都是好本子,但是只要數量足夠多,就總能看到好的。
江然蘊的況和他差不多,正因如此,才更不明白他怎麼能休息這麼長時間。
看到好本子就不忍心推拒——除非有更好的——導致從出道到現在,年年工作都排得很滿,堪稱勞模。
“可能是因為,我遇到了……”易斐遲疑停頓,而后還是說了出來,“問題。”
江然蘊問道:“什麼問題,也許我能給你點建議。”
易斐看著,都眼瞳又黑又亮,帶著淺淺笑意。
“老婆,”明知現在還不是,但他還是口了出來,然后有些不確定地問,“……你喜歡我演戲嗎?”
包間里很安靜。
這個時間,也沒有人會來清吧喝酒。
外面的天空藍得沒有一云,只有白日高懸,城市很熱鬧,但在良好的隔音下,這種遙遠的熱鬧是無聲無息的。
只有他們兩個人面對彼此。
最大的聲音,是空調吹冷氣的風聲。
這并不是一個多麼特殊的問題,完全可以看作同事向尋求工作上的建議,不明白為什麼對來說,那個答案一時之間會如此難以說出口。
以至于足足沉默了兩分鐘,才回答。
“喜歡。”
想輕松一些的,可是說出口,似乎還是顯得太鄭重了。
于是江然蘊補充道:“我覺得你在工作中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你挑選的劇本也都很好,把我喜歡或不喜歡的人設都演繹得很彩,你是很好的演員,易斐。”
“……車禍之前,”易斐忽然說,“我們吵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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