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逸自然也沒覺察到鄭媛熙真正的心事,因為他依然沉浸在那無法相信的悲痛中。
他也一度以為搞錯了,以為不可能,但事實就是,顧知瑤,那個曾經他又氣又恨,曾經因為攪自己的人生讓自己一次次背叛鄭媛熙,愧對鄭媛熙而想過要弄死,可又仿佛帶著魔力令他沉迷得不可自拔、不知不覺中已經走進他心里的小人。
真的已經死了,他再也看不到,再也聽不到地喊他賀逸哥哥,純真又嫵地問他想不想要,看不到在他下像個小白兔似的默默承著他的占有,無助卻又足以讓他瘋狂。
而這麼年輕的生命,是給他生孩子失去的!
都不知多久沒哭過的賀逸,流出了一滴灼熱又晶瑩的眼淚。
記得上次他哭是因為鄭媛熙發病,醫生說隨時可能會離世。
“賀逸哥哥,你我嗎?其實你也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的吧?你帶我看流星,帶我看天,帶我看櫻花,就是因為你心里也有我?”這是顧知瑤多次問他的話。
而鄭媛熙,也曾經問他有沒有喜歡過顧知瑤。
他一直沒回應,甚至回答說沒有,可他之所以不敢正視自己的心,之所以那麼迫切想否認,正因為心事被們猜中,他心里本就喜歡的,這個程度甚至都到了他不敢面對。
可惜他再也不能讓知道了。
鄭媛熙看到賀逸落淚也當即被震到,只覺得晴天霹靂,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心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希自己看錯了!
可他的失魂落魄,他周充斥的濃烈悲傷,讓清楚明白自己沒有看錯,他真的哭了,為顧知瑤哭!
看來,他對顧知瑤的迷比想象的還深!
鄭媛熙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眸冰冷地瞪著賀逸,兩只手也不自覺地攥。
但稍后,深呼吸,把自己心的憤怒和妒忌下,朝賀逸喊出,“阿逸,阿逸?”
賀逸神思一定,對低聲回了一個“嗯”字。
鄭媛熙繼續裝出滿面悲切道,“顧知瑤的后事你準備怎麼理?雖沒有父母,但在孤兒院長大,那里算是的家,不如就讓孤兒院為弄吧,錢方面,我們可以提供。”
賀逸沒有做聲,整個人依舊神思恍惚。
鄭媛熙眼底又是微微一沉,道,“阿逸,曾經我問你有沒有喜歡過顧知瑤,你一直沒有回答我,顧知瑤既然已經沒了,我也不打算再糾結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有的人甚至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又離開,不可否認我對怨恨過,甚至希從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但我沒想過死的。你也一樣吧,你是那麼善良的人,心里一定不好,阿逸,就算你為顧知瑤的死難過傷心,甚至落淚痛哭,我都不會責怪你的。”
不得不說,鄭媛熙這番話說得太有攻擊力。
賀逸頓時也定一定神,注視著一臉凄然但又故作堅強和大方的,他心底再次被勾起深深的愧疚,下意識地喊出,“媛媛……”
鄭媛熙罷罷手,“沒事呢,我剛才說了不會怪你,顧知瑤人都死了,死者為大,我又干嘛去跟計較,干嘛去吃醋,記著那些不開心的事,現在回想起來,給我捐贈過骨髓,雖然的出發點不單純,而后面還破壞了我們平靜幸福的生活,但怎麼說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決定,將來就好好養澤澤,也算是對顧知瑤的一種報答,這樣九泉之下也會欣了。”
賀澤川,是顧知瑤生的孩子的名字,老太太親自起的,寓意深重,寄予了健康,智慧,財富,善良和一切的好。
面對如此工于心計的鄭媛熙,賀逸就算心里再悲痛也不可能繼續沉浸下去了,雖然表面上說不介意,但試問哪個人真的能做到這樣,換位思考,假如是他在這個份和境,也不一定能這麼大方吧。
因此,賀逸把這份沉痛藏在心底,聽從了鄭媛熙的建議,讓全新宇通知孤兒院的院長,跟對方說出接下來的安排。
當孤兒院院長聽到顧知瑤去世也是震驚悲痛不已,在電話里就哭了出來,問顧知瑤是怎麼出意外的。
全新宇當然不可能告訴真相,甚至都不會說顧知瑤是因為生孩子出意外,只說是別的事故。
院長也就沒猜那麼多,馬上應承幫顧知瑤理后事,“知瑤從小就是個好姑娘,小的時候很乖,很懂事,從不讓我為過心,長大后更是時刻記著孤兒院的孩子們,把院里的孩子當弟弟妹妹幫忙,這里算是的家,讓落葉歸,讓孩子們送一程,這樣在去那邊的路上不至于那麼孤單。”
全新宇不也再次淚目,一會后,道,“好的,我這邊理妥當后就把的骨灰送過去給你,然后你照你們的風俗來辦,記得盡量辦得好一些,一切費用我們這邊也會負責。”
“費用無所謂,知瑤生前給過我一大筆錢,說是院里有什麼需要用錢的地方,譬如哪個孩子需要花錢,都可以從這筆錢中拿,但我一直幫存著不。這次出事,就拿出來給用吧,反正也是的錢。”
全新宇聽罷沒多說,算是贊同了院長的想法,反正以后再通過別的方式把這筆錢給孤兒院就是。
和院長通完電話,全新宇先對賀逸復命一下,然后也正式安排起相關事宜。
然后,林語也醒了。
再次過來找顧知瑤,但這里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
全新宇剛好遇到林語,便也告訴,顧知瑤已經安排去火化,林語聽后再度失控起來,立即揪住全新宇,怒聲道,“你把知瑤火化了?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這樣作,全新宇,我要跟你拼了!你把知瑤還給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把弄沒了,你把知瑤還給我,我要見知瑤,不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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