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蔣孝泓和林奇民都按照約定時間,來到西山公路邊緣的廢棄工廠里見面。
各自率領著車隊如兩暗流,在這荒廢之地悄然對峙。
車門輕響,蔣孝泓步出車外。
他面冷峻,緩緩靠近林奇民,聲音在靜謐的夜中顯得格外低沉:“林奇民,你現在真是長本事了,都學會威脅我了。”
林奇民笑了笑,悠悠說:“不是我長本事了,而是我不想再忍了。”
聞言,蔣孝泓發出一聲冷笑,笑意不達眼底,僅有一片冰冷:“所以,你派人追殺林向婉,還把臟水潑到我上?”
“若不是這樣,林向婉又怎麼會把懷疑的目轉移到你上呢?”
林奇民輕輕挑了下眉,言語間流轉著難以言喻的算計與決絕。
“你說,當知道,那位最敬重的叔叔,竟然是殺害父母的罪魁禍首,會怎麼做?”
蔣孝泓臉逐漸沉,“你以為你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但起碼,我不會像你一樣,表里不一。”
“很好。”蔣孝泓牙關咬,每一個字都像從牙中出,“我要的證據呢?”
“我要的人呢?”
林奇民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蔣孝泓轉頭,用眼神向旁的手下示意。
手下心領神會,轉邁向其中的一輛車,打開后座車門,將五花大綁的何東材從車廂拽出。
何東材雙手被牢牢反綁,眼前被一塊厚重的黑布遮蔽,連也被封上了膠條。
“人在這里,我要的東西呢?”
在及何東材的那一刻,林奇民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隨即又迅速收回視線,向邊的助理投去一個眼神。
助理同樣心領神會,當即從手中的公文包里出一個封得嚴嚴實實的文件袋,轉手遞給了林奇民。
林奇民掂著手中的文件袋,對著蔣孝泓微微一晃。
“你要的東西,都在這里。”
見林奇民如此爽快地出東西,蔣孝泓心里不由地泛起了一疑慮。
他緩緩開口:“先把東西拿過來,我要檢查一遍。”
林奇民聞言,神一凜,警惕之溢于言表。
“蔣孝泓,這東西要是落到你手里,萬一你把它燒了,再把何東材給帶走,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我又怎麼保證,你手里的東西不是廢紙一堆?萬一你借此機會把人帶走,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蔣孝泓以牙還牙,用同樣的話語冷冷回敬給林奇民。
林奇民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這是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
“我對你沒有信任。”
一時間,兩人陷了僵局。
短暫的沉寂后,蔣孝泓終于打破了沉默。
“打開那個文件袋,讓我親眼看看里面的容。”
“行。”
林奇民應了一聲,沒有毫猶豫,按照蔣孝泓的要求行起來。
隨著文件袋緩緩開啟,一張張泛黃的紙張映眼簾。
那是十九年前那份有問題的財務報表,旁邊還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匯款清單和制造車禍的截圖資料。
這些證據,無一不指向蔣孝泓。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蔣孝泓臉沉至極,嗓音更是冷冽得沒有一溫度,“林奇民,你還真是好樣的,竟然擺我一道。”
“彼此彼此。”林奇民淡淡回道,“我那都是跟你學的。”
說著,他便捻起那些足以顛覆局勢的證據,逐一放回文件袋里,隨后緩緩封口。
“現在,可以履行我們之間的易了嗎?”
蔣孝泓目閃爍,依舊充滿了戒備:“我怎麼知道,你手里還有沒有其他關于我的證據。”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不過……”
話落,林奇民手指著何東材,語氣裹挾著一不容置疑的堅定。
“何東材,我今晚一定要帶走。”
蔣孝泓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那笑意未達眼底,只覺寒意人。
“那就要看,你今晚能不能帶走了。”
話音落下,空氣瞬間凝固,雙方的氣勢攀升到了頂點。
一場風雨來的對決,正悄然醞釀。
周遭的眾人已然蓄勢待發,只待一聲令下,便要將這繃的氛圍撕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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