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既然將送了回來，那的人生，便只能由來自己來決定。

三天后。

汪氏備好了船只，施元夕帶著寥寥幾件行李，張媽媽、樂書兩人，離開了小院。

臨走之際，施元夕回眸看了眼這個破敗的小院。

施家對并不上心，這小院年久失修，周遭環境也算不得多好。

可們卻能在這邊安穩地住上三年。

施元夕收回目，上了一頂青轎子，到達碼頭，又改換了船只。

越州偏遠，哪怕是走水路，也將近行駛了半個月，才駛了京城境。

船只抵達碼頭時，已是黃昏。

橙紅的夕將水面染得熾熱一片，波粼粼的水面上，停著一艘奢靡的畫舫。

快要夜，畫舫上點了燈，燈在水面映下搖曳輕晃。

竹聲陣陣，帶著這滿船的花燈，人恍若墜了夢里。

謝郁維就在這幅落日盛景中，走到了甲板上。

今日游船，他卻滴酒未沾，只低聲吩咐著側的小廝。

忽然聽到岸邊傳來了些許喧鬧聲響，謝郁維抬眸去看。

這一眼，就看見了一抹簡單的素，撞了眼簾。

碼頭風大，旁邊還停了一艘巨大的畫舫，岸邊的人都在往那邊看。

施元夕聽到了側樂書的驚呼聲，回首去看。

這一眼，便看到了甲板上的謝郁維。

耳邊還摻雜著岸上之人的議論聲，‘權勢滔天’、‘天潢貴胄’、‘謝大人’等字眼，不斷涌的耳中。

金夕在后緩緩墜落，如同細的畫筆，描繪著的眉眼。

張媽媽循著聲往后看，也看到了目深沉的謝郁維。

瞳孔收，神繃，小心翼翼地看向家姑娘。

謝郁維謝大人，如今京中的大紅人，風無兩的權臣。

正是當年與施元夕定，而后卻突然退婚，讓施元夕帶著滿的污名，遠赴越州的第三任未婚夫婿。

一別三年。

謝郁維仍舊風耀眼，那艘掛滿了花燈的畫舫，籠罩著他們所在的這只小船。

謝郁維頎長的姿立在甲板上，同當年一樣，高不可攀。

第2章 全家飛狗跳

謝郁維話說到一半，止住了話頭。

側的小廝也注意到了施家的船，他心頭咯噔一聲，打量著自家大人的神，小聲地道：“大人，是施小姐。”

謝郁維當然知道是，他緘默不語。

只看著那人下了船，緩步上了馬車。

從頭到尾，看他的目都只有平靜。

“大人。”小廝低聲道：“龔大人還在里間候著呢。”

“靠岸。”

謝郁維轉就走，小廝卻敏銳地覺到了他緒不佳，不敢多想，只快步去吩咐船家靠岸。

施元夕抵達施家時，天已經黑了。

施家和記憶中的差距不大，只是這次回來，從前住的細雨閣，給了大夫人所出的四小姐住著，汪氏另給安排了一住。

新院子倒也還算致，只是地偏僻，離正房、二房都有一段距離。

“天已晚，大夫人說三小姐近日舟車勞頓，實在辛苦，讓奴婢安排小姐直接院休息。”

對大夫人因何接施元夕京的事，是絕口不提。

施元夕也不問，洗漱后便歇下了，一覺好眠。

到次日午間，也沒再看到汪氏的影。

施元夕坐在窗邊，從屋眺著這座悉又陌生的宅院。

耳邊傳來張媽媽驚喜的嗓音：“夫人來了。”

來的不是大夫人，而是施元夕的親生母親，二夫人嚴氏。

施家老爺和老夫人膝下共兩子一，施元夕的父親施旭，是家中的庶次子。

嚴氏和施元夕記憶中的模樣相差不大，生得，卻喜歡穿些老氣橫秋的，發髻梳得一不茍，說話的聲音很輕。

嚴氏進屋后，看到了施元夕的模樣，怔忪了片刻才道：“瘦了。”

張媽媽忙道：“小姐先前生病，總吃不下飯，這才消減了。”

“好在如今恢復了，這些時日已經養了些回來。”

“恢復了就好。”嚴氏略松了口氣，看著施元夕：“你父親今日出門時，還念叨著你。”

“如今看著你沒事，他也能安心了。”嚴氏招呼著丫鬟，往屋送了些東西。

張媽媽打開后，施元夕看了眼，都是些補子的藥材，里邊還有老參。

“多謝母親。”

嚴氏聽著語氣平淡，心中有些不好。

施元夕自懂事起，就跟不甚親近，嚴氏自來謹小慎微，唯一的這個兒卻跟半點都不像，平常也不知該如何跟施元夕相。

嚴氏在面前不自在，卻又不像往常那樣，例行代后就直接離開，反而是看著施元夕，言又止。

施元夕放下茶盞，問：“母親可還有什麼要代的？”

問得直接，嚴氏抬頭看，眼神格外復雜：“這次你能回來，實屬不易。”

“元夕，經此一事，你也該明事理了。”

張媽媽聽得輕皺眉。

嚴氏卻下定了決心，沉聲道：“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便是強求，也不可能落到你的手中。”

“你事事爭先要強，又能得來什麼好結果？大梁子，哪有像你這般的？何況，似咱們這等人家，最重要的，便是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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