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商掩著輕聲說道:“來不及了,你委屈一下。”
“委屈你個大頭鬼!我要是被抓了,第一個把你供出來!”
“姨爹。”
“………………”
云輕漸漸迫近,看那人跑得慌不擇路,飛劍出手,百年愁挾著風聲向那人肩膀,那人往前一撲躲開飛劍,直接往地上一躺,干脆就不起來了。
云輕:“??”就不跑了嗎?好沒有格調的一個人。
又哪里知道,丁黎生方才見識了的劍法,這會兒是有點被嚇住了。老實被抓住頂多丟點人,萬一負隅頑抗惹了,被一劍捅個對穿豈不是無妄之災。
云輕接住飛回來的百年愁,提著劍走到那人面前,低頭一看,奇怪道:“丁黎生?你在這里做什麼?”
丁黎生慢吞吞地爬起來,一臉天真爛漫:“好巧,你們也在這里掏鳥蛋啊?”
這是什麼天才借口……師清商看著他那一副好像是被智障鬼奪舍的表,抬起手掌掩著額頭。
真不想承認和這家伙認識。
云輕疑道:“掏鳥蛋就掏鳥蛋,你跑什麼?”
丁黎生笑道:“我以為你是族長姐姐呢,這不是剛被揍過一頓麼。”
云輕點點頭,沒再說話。
轉頭看向師清商,說道:“清商,你方才想和我說什麼?”
“沒什麼。”
第103章 表白 “還一樣嗎?”
丁黎生此人是個點子王。兩人剛一回到住, 他已經替師清商想到了新辦法。
而這次他面無表,一臉的高深莫測。他說:“今晚子時三刻,會有一場幾十年一遇的極盛流星雨, 持續大約一個時辰。你可以去找,在流星雨下表白。”
師清商狐疑道:“你怎麼知道今晚有流星雨?”
“一個朋友推算的。”
師清商覺得丁黎生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他說:“你那位朋友一定在戲弄你。流星雨固然是有盛衰循環,但我從未聽說有人能把流星雨的極盛時間推算得如此確。”
丁黎生勾了勾角, “信不信由你。”
——
雖然不大信, 師清商還是來了。
萬一呢。
而且,就算沒有流星雨, 星空本也很啊。
深夜, 云輕準時睜眼,坐在窗前打坐。今夜無風,室外萬籟俱寂,室有師妹睡時的均勻呼吸,也不知夢到什麼好吃的, 還吧唧了一下。
外面響起琴聲。
叮叮咚咚, 好似潺潺清泉在月下流淌, 水花拍打在石頭上, 形歡快的歌唱。琴聲攪夜,悠長的愫在靜夜里緩慢蘇醒。
云輕好奇地下床,在浮雪周圍設了個防陣法, 然后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掩好門。
天上一鉤殘月,涼夜如水,群星漫天。踏著星走出院子,看到彈琴的人。
師清商盤坐在楓樹下, 膝蓋上橫著一把琴。
樹冠遮蓋著星,夜下他面目模糊,云輕只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不住撥弄。
一曲彈罷,他抱著琴走向。
他的琴上如今添了個琴穗,隨著他走路輕輕晃。待他走得近時,云輕才看清楚,今日送他的琥珀蟬被他綴了一把流蘇,做琴穗掛在琴上。
云輕不住想,他的手還巧的。
問他:“方才彈的那首曲子什麼名字?”
師清商笑道:“《清商》。”
“嗯。”
師清商追問道:“好聽嗎?”
“好聽。”男人的聲音。
師清商嚇了一跳,循聲去,只見院墻上立著一人,正抱著胳膊看他們。
云輕喚了一聲:“白榆。”
江白榆跳下墻,走到他們邊。
一邊走,他一邊說道:“大半夜的,你們兩位好興致。”
師清商總覺江白榆這語氣有些酸。
他也不甘示弱,酸溜溜地回應:“看來你很關心云輕。”
江白榆走到兩人面前,視線被琴穗吸引。
怪只怪他眼神太好了,一眼就看出那枚琥珀蟬是他送給云輕的。
他不住臉一沉。
為什麼?
憑什麼?!
一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緒在腔中涌,既慍怒又酸楚,既不甘又不安。他本來是想面地打個招呼,可是現在他無論如何面不了。
他一把扣住云輕的手腕:“我有話要問你。”
說完也不等云輕答應,拉住就走。
云輕能覺到白榆突然變得不高興,不想刺激他,被他拉走時匆忙和清商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江白榆見這個時候還在顧及師清商,氣得笑了一下,腳下步子更快了。
他長,走得又急,云輕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兩人如此在夜中穿行,世界在余中飛快掠過,云輕眼里是他的背影,襟飄,發帶翻飛,烏黑的頭發像泛著的瀑布。
世界上好像只剩他們兩人。
不知不覺,心跳開始變得快了。
走到一片鴛鴦藤旁,他總算停下來,松開的手腕,轉看著。
璀璨的眼里盛滿了星,此刻亮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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