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那些皇帝,他活著的時候大家都聽他的話,人一駕崩,好嘛,子孫后代為了搶他的位置,人腦子打出狗腦子,皇帝的尸腐爛長蛆了都不帶管的……”
“是這個理。”
“所以啊,既然我們從不曾擁有過任何東西,那又何談失去呢?你只是短暫地和無舅舅有了一段緣分,緣分一到就散了。
你無舅舅這一段人生結束了,他會開啟下一段人生,興許你們未來還會相遇也說不定呢。”
師穆羽重重點了下頭:“嗯!無舅舅說過,他下輩子想當一只快樂的小狗,希他能如愿。”
師蕤賓說道:“浮雪妹妹,你師父和師姐說話都好有道理啊。”
“嘿嘿,”浮雪與有榮焉地笑了笑,又不好意思地說,“我笨笨的,不像他們那麼聰明,所以師父和師姐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上。”
師穆羽笑道:“我也笨笨的,但是我覺得笨點也好的,人一聰明,煩惱也就變多啦。”
“穆羽妹妹,你能有這樣的覺悟,就說明還不夠笨吶。”
三人于是都笑了。
畫眉鳥歪了歪頭,見們高興,也跟著了兩聲。
后來三人從秋千上下來,師蕤賓帶著們兩個去溪邊撿留影石。
溫地灑下來,過枝葉,在小路上留下大大小小明亮的圓斑。風吹過,這些圓斑輕輕晃,像是秋天在吐泡泡。
留影石倒沒撿幾個,一路上浮雪撿了不五六的蘑菇。
高興道:“太好了,我早就聽說這些蘑菇好吃,以前一直不敢吃。”
師穆羽拿起一個蘑菇聞了聞,嚴肅說道:“這個有毒,不可以吃!”說著放下這個,又拿起另一個,“這個也有毒!……這個也——”
有毒,有毒,全都有毒!
浮雪笑著打斷,“放心好啦,山人自有妙計。”
——
江白榆正在房間中打坐,忽聽到有人敲窗。
他走到窗前,打開窗子,看到窗外著三個孩子,正往窗戶里探腦袋。
那個樣子,真的很像鳥窩里一群小鳥脖子。
他有些奇怪,問道:“什麼事?”
“嘿嘿。”浮雪沒說話,先是一笑。
江白榆就覺得肯定沒好事。
浮雪眼地看著他:“白榆,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什麼忙?”
“你先出來。”
江白榆走出房間,浮雪又招手把他到院子外面,幾人站在那一樹彤云下。
然后浮雪說了自己的目的。
江白榆一聽,是希他監督們吃毒蘑菇,如果們快要毒死了,那就要麻煩他搭救一二。
……什麼樣的離譜腦子會想出這種主意?
他都有點好奇了,這蘑菇的魅力到底有多大,非吃不可?
江白榆問道:“你師姐知道你這麼胡鬧嗎?”
浮雪小聲說道:“你要是在我師姐面前說話,那我也可以在師姐面前說話哦。”
好,還威脅上了。
師穆羽找來一個鍋子,幾副碗筷,又搬了些柴,就在大楓樹下架起了鍋。
師蕤賓從家里拿來一壺酒和幾個酒杯,長簫長笛本來想去找師蕤賓,結果出門發現就在他們家門口,于是高興壞了,兩兄弟一起湊上來。
來者都是客,浮雪慷慨地煮了好大一鍋蘑菇湯。
江白榆往鍋中看了一眼,紫里泛青的湯水中翻滾著五六的蘑菇尸,像是魔鬼煉的毒藥,他不信這東西能吃。
一刻鐘后,那五個人圍著鍋子,歡聲笑語地一邊吃蘑菇,一邊喝酒。
兩刻鐘后,他們開始滿地爬。
江白榆抱著胳膊站在楓樹下,面無表地看著滿地爬的人們。
有人在學兔子跳,有人在學貓走路,還有人在學魚游泳,每個人里都念念有詞,那陣仗有點像邪神的信徒聚會。
江白榆不打算這麼快救下他們,既然喜歡作死,還是長長記比較好。
遠遠地,走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師清商,他邊一個男子,比他略矮一些,穿一淡青道袍,舉止文雅。
這人腰上掛著個很顯眼的荷包,與服同。之所以顯眼,是因為他的荷包比尋常荷包都大上許多。
一邊走,那個男子一邊對師清商說:“清商,今天怎麼沒看到族長姐姐呢?在哪里?”
師清商說道:“找做什麼,你那頓打是沒挨夠嗎?”
“如果是打,那我被打死也是甘愿的。”
“……”師清商一臉無語,“你有病吧?”
“是啊,我害了相思病。真的好。”
師清商張了張,“你知不知道多歲了?”
“啊?你想說輩分嗎?按輩分來說你該姨姨對吧?那以后我你兄弟,你我姨爹。”
“……不是,我是說,按歲數來說,你一聲,算你占便宜。”
兩人正說著話,那人一轉頭,看到遠有人滿地爬,嚇了一跳:“啊?!”
師清商不耐煩道:“丁黎生,你又怎麼了?”
丁黎生沒有回答,丟下師清商,急急忙忙跑到大楓樹下,蹲下先檢查了離得近的師蕤賓,又檢查旁邊的師長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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