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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輕回到樂臺下時,月亮已經升起來了。
借著月,看到樂臺下聚了許多人。眾人圍個圈,圈中丟著兩個綁得結結實實的人。辭鯉懷里抱著兩把佩劍,應該是從那兩人上繳獲的。
云輕方才在路上已經聽江白榆和程歲晏說了,因此不需走近便知,綁著的倆人一個是行歌子一個是李修竹。
云輕走過去,把明玄子丟到空地中間,與那兩人一起。三人狼狽地面面相覷,沉默不語。
李修竹是個能屈能的人,這會兒他朝著江白榆的方向跪好,小心翼翼地說道:“掌門恕罪,屬下知錯了。”
明玄子和行歌子雖然對李修竹有些鄙夷,可李修竹都跪了,他們倆焉有不跪之理?萬一真可以通過一跪而免于被誅殺呢?
于是兩位長老也臊眉耷眼地跪了。
江白榆先是對李修竹使用了真言咒,仔細盤問一番。李修竹修為不如江白榆,老老實實都招了。
從他們幾人如何跑到留云山,又是如何誤打誤撞地進神樂谷,又如何殺了師無……說得明明白白。
一眾神樂族人聽到師無枉死,都十分氣憤。
江白榆到有些抱歉,這幾個混蛋畢竟是華派出來的。他對師飛葭說道:
“前輩,沒想到我華叛逆流竄至此,又濫殺無辜,我代表華派向你們道歉。希有機會能補償神樂谷。”
師飛葭搖頭道:“人死不能復生,現在說補償已經沒有意義了。
再說,若無你們幾位協助,我們也未必能夠這麼順利地抓住他們,弄不好還要付出更多無辜命。此事就到此為止吧……你打算怎麼理他們?”
江白榆說道:“任憑前輩置。”
“既如此,殺掉他們給無償命便是。”
地上跪的三人聽到此話,臉大變,想要掙扎,被程歲晏等人按了下去。
明玄子直苦不迭,這繩索也不知是什麼做的,不僅堅韌無比,竟還有制修為的效果。若是普通繩索,他這一路未必沒有逃跑的機會。
李修竹哭著求饒道:“我我我是被迫的,人不是我殺的!求求你們饒我一命!掌門,我一定會效忠你的。江病鶴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害我好苦!”
說著竟開始破口大罵江病鶴。
月下,一個魁梧的神樂族人將喋喋不休的李修竹拉到一邊,拔劍就要砍他的頭,李修竹哭著閉了眼睛,里還不忘求饒。云輕見狀,忽然說道:“且慢。”
師飛葭微微變了臉,“怎麼,你要袒護他嗎?”
“不是,”盡管師飛葭看不到,云輕還是習慣地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這樣殺掉太浪費了。”
師飛葭一愣:“此言何意?”
“他們上還有那麼多法寶呢,”云輕的語氣一派理所當然,“殺人不奪寶,等于沒殺人。”
這話,不像什麼名門正派的發言,神樂族眾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江白榆笑了一聲:“說得極是。”
于是他先搶了李修竹的法寶,隨后問李修竹對應的法訣,李修竹的回答里著一絕和無法藏的恨意。
接下來是明玄子與行歌子。云輕不確定對方修為如何,怕他們哄騙江白榆,干脆像歸真那次一樣,先毀掉丹田、封住經脈。
兩個長老丹田被毀時發出一聲聲凄厲的慘,李修竹嚇得臉蒼白,心里忽然萌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幸好他修為低,可以死得干脆一點。
師飛葭心驚跳地聽著慘聲,覺這幾個年輕人做這種事,好像練的?
明玄子有兩件法寶,行歌子有三件法寶,再加上李修竹的,一下子出現這麼多法訣,程歲晏生怕記不住,又掏出他的小本子。
江白榆問完所有法訣,說道:“可以殺了。”
那個魁梧的神樂族人便利落地揮劍,一劍一個,頭顱全部斬下。
空氣中彌漫開濃烈的腥氣。師飛葭在這樣的腥氣里,頭一次覺,一劍斃命是件仁慈的事。
實在有些好奇,問云輕:“你修的是什麼道?”
“我?慈悲道。”
師飛葭:“……”
這次是真的無語了很久。
云輕見師飛葭沉默,還以為對方沒聽說過慈悲道,于是耐心地解釋:“慈悲道就是——”
師飛葭趕打斷:“我知道是什麼。我見過慈悲道。只是……”
只是,真的沒見過這麼兇殘的慈悲道!
江白榆招來地火,將三人的尸燒了。
跳的火中,云輕試探著問師飛葭:“前輩,如果你知道齊子殷繁會的線索,可否告知一二?我們找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接著,把前因后果同師飛葭大致說了一下。
師飛葭聽罷,不置可否,只是慨道:“原來是這樣嗎?他們兩個,若是看到自己如今有這樣的傳人,想必也會欣的。”
云輕便覺得這話有些不同尋常,于是追問道:“前輩,你認識華子與一心子?”
師飛葭點了點頭:“實不相瞞,他們三人,我都不陌生。你的懷疑沒有錯,華子與一心子,確實都死于齊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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