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特別的是師蕤賓, 的嗓子是的本命樂。這把樂千變萬化,神莫測, 有時候連自己都無法控制這樂的效果。
比如, 長簫長笛兩兄弟就是因為有一次聽了唱歌而沉淪的,至今都不太清醒。
“清商的樂是琴。他應該是這一代人里最有天賦的,不,或許我可以說,他是百年來, 我神樂族最有天賦的人。
琴的特點是統世間生靈。當然了, 嚴格來說, 并不是只有琴能控生靈, 只要作得當,其他樂也能一定程度地做到,比如我用鐵笛可以控制毒蛇作戰。
但這種控是很淺顯的, 遠遠比不上琴。真正鼓琴的高手,能夠控琴弦與世間一切生靈對話。
妖嗔曲可控制妖魔,鬼妄曲可降服鬼怪,龍章曲可招應龍,儀曲可引彩。不過這些都是傳聞中的曲子, 有曲無譜,全靠人的頓悟。
清商去外面游歷兩年,我也不知他的琴曲如今修為到什麼層次了。”
師飛葭說到這里,悠悠嘆了口氣,又說:“他天賦極佳,只是年輕,還有些輕浮,需定一定子才好。”
此時眾人站在樂臺之下,離著樂臺約莫十幾丈的距離。神樂族人來了約莫五六十個,八音婆婆本來也要來,被師飛葭勸住了。
云輕站在人群里,仰頭看向樂臺上的師清商。此時一紅日墜下,遙遙地掛在他后。
他端坐在樂臺之上,邊立著個香爐,當中焚著一支清香,風有些大,把香氣都吹散了。
他眼前依舊蒙著那道綢,腦后的綢帶隨風飄。
云輕想問問,既然他眼盲,為何還要蒙住眼睛,不過大家也不,覺得還是不要多了,誰還沒點好呢。
師清商修長的手指往琴弦上一勾,琴聲響起。
這琴聲回在天地間,有如滔滔江水,又如萬壑青松。時而排山倒海,人心魄,時而流珠泄玉,弄人愫。
云輕的一顆心,隨著琴聲在天地間游,不聽得癡了。
殘孤影,高臺長琴,樂聲瀟瀟,遠播四方。
山林之間,在這琴聲之下,漸漸有了靜。
無數的鳥兒,好似從樹上驚醒似的,一只只撲棱著翅膀飛到空中。近的有鴿兒,鵲兒,鷹兒,遠的看不清楚,飛蚊似的一個個小黑點。
云輕諸人皆驚訝地仰頭,看著那些鳥兒飛升盤旋,最后在高臺上空匯聚一大片烏云。
就連師蕤賓手中的畫眉鳥也飛了上去,加鳥群。
有些鳥之間本是天敵,此刻竟然和諧相,并不爭斗。
烏云外側,還有許多遠的鳥兒在陸續加。
鳥鳴啾啾,鳥鳴唧唧,鳥鳴嚦嚦。無數的鳥鳴間雜疊加,導致那片烏云的聲音極大,即便這樣,也無法掩蓋樂臺上的琴聲。
師清商神態悠閑,指下弦聲變得慢了些,叮叮咚咚的,好似在和上方的鳥兒耐心對話似的。
如此“聊”了一會兒,弦聲陡然一!
一只鷂子當先飛出,上方那片烏云便開始流,鳥群跟著鷂子,向著某個方向飛去。
云輕看到烏云隨著鷂子飛出的方向拉出一角,一下子心領神會,“跟著鳥群!”說著,當先飛奔出去。
樂臺上的師清商勾了勾角。
鳥群一邊飛還一邊高聲鳴著,好似在提醒底下的眾
人。云輕心想,它們可能是在給神樂族的人指路。
神樂族人聽著鳥,也拔足移。他們畢竟和鳥群隔得遠,不如云輕幾人反應快。
如此,兩撥人前后一同奔向樂臺西南方的某片樹林,鳥群到達樹林上方時便極速下墜,那片烏云很快變幻一個巨大的斗形狀,落向林子。
云輕便知,目標就在這片樹林里。
幾人鉆進林子,搜了一會兒,忽又聽到群鳥振翅的聲音。他們抬頭去,鳥群重新飛回空中,匯聚一片烏云,向著東方快速移。顯然,目標在往東跑。
幾人于是順著鳥群的方向追去。
云輕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下,耳力一向好,到這樹林之中也已然聽不到師清商的琴聲,然而上方鳥群卻還在協助搜尋,這說明師清商很可能還在彈琴。
他們之間的距離,三四里總該是有的,云輕心中暗暗納罕,這師清商的造詣,確實了得!不愧是神樂族百年一遇的天才。
眾人追了一會兒,上方的鳥群忽然又變了,一片烏云分作兩,朝著不同的方向移。
浮雪臉一變,“師姐,竟然有兩個人?”
辭鯉糾正浮雪:“笨蛋,是兩伙人,未必只有兩個。”
“狗東西,就你有。”
云輕也有些驚訝,自言自語道:“這神樂谷,不小啊。”
考慮到有眼睛的和沒眼睛的配合起來作戰會比較保險,因此五個人也分作兩隊,云輕、浮雪、江白榆一隊,辭鯉和程歲晏另一隊,分別隨著鳥群追向不同方向。
云輕追著追著,發覺上頭鳥群竟然又分出一。
還真讓辭鯉說中了,不止兩個人。
于是他們三個又分作兩隊,和浮雪一隊,江白榆自己一隊,分散去追。
神樂族的追兵也已自覺地分作三。師穆羽本來和師飛葭一起,隊伍一分為二時,師飛葭走向程歲晏那個方向,師穆羽猶豫了一下,沒有跟著阿娘,而是追向了云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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