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鬧鬼了,噫——走吧,別看了,回去。”
“再看一會兒,再看一會兒……”
云輕讓衙役把賀蘭卿和程歲晏拉開,拿驚堂木磕了磕桌面,“別吵別吵,冷靜冷靜。”
連驚堂木都不肯好好敲,江白榆看那樣子,笑著搖頭:“沒個正形。”
賀蘭卿還沒發現家丁們集昏睡,他這會兒震驚于常縣令竟然拉偏架。他橫了“常縣令”一眼,“大人,你是什麼意思?”語氣已帶了威脅。
“你先別著急,先看看狀書。”云輕說著一手,程歲晏掏出狀書,由一個衙役呈給。
看到狀書,云輕差點沒繃住。這狀書上用很的筆墨畫著個貓頭,心想讓你敷衍,沒讓你這麼敷衍啊。
清咳一聲,說道:“賀蘭卿,你可認罪?”
賀蘭卿把脖子一梗,“我認罪。”
“啊,你是怎麼殺人的?”
如此重復了一遍上次堂審的過程。
圍欄的百姓們聽賀蘭卿說著,又開始破口大罵。這次那些家丁們都睡倒了,大家罵得更無顧忌。
辭鯉聽得一呆一呆又一呆,腦子里不斷地出現同一個念頭:還能這樣罵?
認完罪,賀蘭卿嘲諷地看了“常縣令”一眼,說道:“我已認罪,大人,你打算怎麼判我?”
云輕看向邊的師爺,問道:“依照本朝律令,該當如何?”
師爺察覺到今天氣氛好像不太對,他斟酌著,小心說道:“故意殺人,本當判絞刑。倘若事出有因,可酌減輕。”
“不對,”云輕搖了搖手,“這律法寫的不行。”
賀蘭卿表一松,臉上出勝利的微笑,對“常縣令”說:“算你識相。”說完,又挑釁地看了眼一旁的“陳逢春”。
師爺朝“常縣令”躬了躬,說道:“那麼大人覺得該如何判呢?”
云輕:“依我看,他打死了人,就該被人打死嘛。”
一句話,仿佛在滾燙的油鍋里投一粒冰塊,立刻炸開。
師爺無語了,衙役們震驚了,圍觀的百姓們聽傻了。
賀蘭卿一臉見到鬼的表,盯著“常縣令”的臉,呆了一會兒才說道:“常遠志!你瘋了?!”
“大膽!竟敢咆哮公堂,還辱罵朝廷命,來人,把他給我捆起來!”
衙役們面面相覷,又一頭霧水又膽戰心驚,沒人敢。
這些衙役世代生活在夢粱城,不管誰來做縣令也不影響他們的生活,所以對常縣令這個外埠來的員很難表現出多忠誠。
縣令讓他們欺負欺負老百姓,他們自然是樂意的,可是賀蘭卿這種人家,誰敢!
賀蘭卿得意地笑了笑,挑釁地看著“常縣令”,說道:“大人,要不你自己來捆?”
“行吧,你都這樣要求了,那我就滿足你。”云輕說著,走下堂來,一手拿起繩子,還真就來捆了賀蘭卿,把眾人看得表呆滯。
“你……!”賀蘭卿掙扎著,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常遠志作為一個五十多歲的文怎麼會力氣這麼大。
他罵道:“常遠志,我看你這烏紗帽是不想要了!”
“不要就不要唄。”云輕把他捆好,左右看了一眼衙役們,尋思這些衙役連來捆一下賀蘭卿都不敢,更不大可能行刑了。
干脆指著衙役們,“你們都去后堂。”
這話正中下懷,衙役和師爺腳底抹油,一個個都溜了。
云輕背著手,走到圍欄前,打開圍欄,對圍觀的百姓們說:
“來來來,都來打他,本承諾,今天的事法不責眾。若有人問,你們只管說,是我讓你們打的。”
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賀蘭卿名聲很差,在夢粱城欺男霸慣了,只因他有個尚書爺爺,沒人敢惹他晦氣。
如今得著明正大的機會打這廝,許多人都開始心,但是又有些猶豫,想看別人先手。
其中一個年輕男子,他的妻子曾經被賀蘭卿調戲過,差點自盡,他為此對賀蘭卿懷恨在心許久,此刻,他鼓足勇氣,拾起一塊石頭,砸了賀蘭卿一下。
賀蘭卿罵道:“賤民,好大的狗膽!”
這人說道:“我就是賤民,如今正是賤民在打你。我讓你調戲我娘子,我打死你!”說完,拿著石頭劈頭蓋臉的打下來。
賀蘭卿一邊躲一邊罵。
其他百姓見狀,也一擁而上。有的人與賀蘭卿有恩怨,有的人單純痛恨他的為人,也有人嫉妒他的權勢。
不管如何,現在群激,大家一起上,膽子立刻壯了十倍不止。
賀蘭卿一開始還能痛罵幾句,后面就只剩慘和求饒了。
再后來,連慘和求饒也沒有了。
——
常縣令從馬棚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臉上還沾著稻草,他一邊跑一邊罵道:“大膽,來人!竟然有人襲本,給我抓人!”
他不知被誰捆了手腳、塞住,藏在馬棚,方才馬夫路過聽到靜這才救下他。
衙役們在后堂,看到常縣令跑來的方向,一臉見鬼的表:“太爺,你不是在升堂嗎?”
“胡扯,誰在升堂!”
“你啊,你說要活活打死賀蘭公子。讓我們都退下,這都過去兩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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